接近,却是非常敬业,三人一边讨论,他就一边在指挥谱上做标记。等到讨论终于结束,休息的时间也已所剩无几。谭硕说得口干舌燥,想去喝口水,才刚走了两步,就被几个乐手从旁叫住,把他拉了过去。
“谭硕?……耗子!真的是你啊!”一个小号手惊喜地叫道。
“我刚才就认出是他,你们还说我看走了眼,现在信了吧?”拉住谭硕的那个大提琴手得意地说。
旁边的一个长笛手则在为一个面嫩的小提琴手介绍:“小徐啊,你入校晚,所以不认识。这是谭硕,是跟我们同届毕业的老同学,作曲系的!”
“哦哦!师哥好,师哥好!”那小提琴手立刻热情地招呼。
谭硕仔细一看,除了这个叫小徐的看着眼生,其余三人竟都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大家多年未见,没想到今天在这排练厅里见到。他笑了笑,心里也颇为感慨,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那小号手问道:“这么多年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毕业就消失了!”
“是啊!你怎么连我的毕业音乐会都没来参加?”长笛手也问,“当时不少人打听你,但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快从实招来,这些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呵呵,没干什么,体验了一下生活。”谭硕笑道。
那大提琴手便道:“体验生活?那你也体验得太久了吧!我们班的那个菲菲你还记得不?听说你不见了,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你当年对人家做什么了?”
“你们弦乐系仰慕我的女生太多了,我哪记得!”谭硕道。
小号手忙道:“你们别跑题!我看事情可不止体验生活这么简单,这背后肯定有故事!”
“对对,肯定有故事!”长笛手附和着,“耗子,这么长的时间,你吱也不吱一声,是不是躲起来憋大招了?”
谭硕摇头:“大招没有,动作慢是真的。”
“你懂什么!这叫十年磨一剑,谁与争锋!”大提琴手鄙视地看了长笛手一眼,一把搭住谭硕的肩头,“耗子,你这作品牛啊,将来肯定火,我们都看好你!”说着又压低声音,朝秦海鸥的方向努努嘴,“跟我们说说呗,你是怎么让人家答应给你弹的?那可是秦海鸥哪!多少人排着队找他他都看不上,你也太有面子了,一冒头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秦海鸥,于指,就连老爷子都来了——”
“于指是海鸥请来的,”谭硕打断他道,“老爷子是来看他徒弟的,不是来看我的。”
“老爷子是因为坐不住了吧?”小号手也低声道,“大徒弟已经折在台上了,要是小徒弟再出状况,老人家就该摸速效救心丸了!”
“你积点儿德吧!”谭硕骂道。
大提琴手还在追问:“你和秦海鸥到底怎么认识的?他是怎么答应演你的作品的?这可是他的复出音乐会啊,演新作品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请秦海鸥来演,要花不少钱吧?”长笛手也小声问。
小号手立刻反驳:“秦海鸥这样的钢琴家是花钱就能请来的吗?耗子的作品这么好,他肯定是因为看上这作品了!”他说着声音就压得更低,其余人也不由凑得更近,“你知道去年他为什么突然停演吗?这一年多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内幕啊?”
谭硕看看左右,见几人都满怀期待地等着自己回答,笑了一声:“这事涉及别人的隐私,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们啊!”
几人一听,都骂他不够意思,连这也不肯透露,谭硕却只笑不答。这时于崧宣布休息结束,工作人员也帮着招呼大家归位,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谭硕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灌了半瓶矿泉水,刚把手里的谱子翻开,就看见坐在最前排的王一夫忽然起身,转身朝这边看了看,然后独自走了过来。
王一夫径直走到谭硕身边,指着他左手的空位道:“我可以坐这里吗?”
谭硕着实愣了一下,忙说“您请”,可他还来不及站起来,王一夫就已经坐下了。这一幕立刻引起观众席上其他人员的注意,但由于台上的排练已经开始,众人只能暂且将各自的想法压在心里。才听了一次完整的排练,王一夫就主动和谭硕坐在了一起,这说明他至少已经接纳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与他刚到排练厅时对谭硕的态度相比,其转变的速度实在出人意料。
谭硕也没料到王一夫竟会突然有此举动,默默琢磨了片刻,不知说什么好,又见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乐谱上,便将乐谱拿到两人中间,并主动承担起了翻谱的任务。王一夫似乎对此感到满意,道了句谢后就专注地看起谱来。
于崧向乐手们讲了先前排练中存在的问题,又根据谭硕和秦海鸥反馈的意见对一些片段的处理进行了调整,然后指挥大家再次将作品完整地排练了一遍。谭硕和王一夫一边听着台上的演奏,一边翻阅着同一份谱子,起初谁也没有说话,可是当排练进行到第三乐章的快板时,王一夫却不自觉地向谱子越凑越近,身体越躬越低,最后索性将谱子整个捧到自己面前,皱着眉头细看上面的钢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