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魏知!回头!”佳人言笑晏晏。
张瑾考上了青大,法医专业。
北上时张妈难得红了眼,嘱咐了许多。张瑾乖乖听着,思念着北方。
“魏哥!我考上青大了!法医专业。”结果出来时张瑾发消息给魏知。魏知当然没回他。准确地说,已经半年没回了。
魏知刚开始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消息。张瑾都打算去找人了,被张妈拦住,晚上魏知回电话,语气听起来蔫蔫地,但还是耐心地交代了租房子事宜,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张瑾很想哭,嚎啕大哭,他憋住哭腔,道:“哥,我想你了。”
魏知在这句话后沉默了,默了许久,最后道:“张瑾,好好学习。”
说完就挂了。
张瑾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红着眼吸气。
另一边,魏知在电话亭里躲雨,把最后一个币投进去,笔直的背似有劳碌过重的痕迹。
一个扫地大妈经过,看了人一眼,又瞥了四周,慢吞吞地清扫着。
打完电话后魏知顶着雨跑回楼道。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魏知脱得Jing光,shi衣服放在暖气片旁,然后开始弄吃的。
青菜稀饭,一锅全让他喝了,这是一天的饮食。加了两勺盐。如果还饿就喝盐水。
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找个房子都被坑。煮饭更是不可能。煤气没有,热水没有,得亏有水。魏知和着凉水泡泡面,拉了一晚上肚子。
一个婆婆看他实在没钱,放过了他,还帮忙介绍了最便宜的筒子楼。
就是现在住的地方。
安定了的当晚魏知打电话给张瑾。
“喂,魏哥。”这小子差点哭出来。
魏知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最近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高三了,很忙。”“但是,我特别想你,我,”
“哥也想你。”魏知揩揩眼角。
“你先做作业去吧。”
“哥,哥,别挂,别挂,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喜欢你,我受不了看不到你。哥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每天做题想的都是你,哥,你带我过去吧,我们一起不行吗?一起找婆婆,一起挣钱,会变好的,我们以后一起生活谁都管不了,不行吗哥?”张瑾彻底崩溃了,他默默流泪,没发出其他声响。
魏知眼角很红。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张瑾,我也就只有你了。”
“嗯。”张瑾长舒一口气,笑了起来,带着纯真的味道。
魏知挂了电话,取出校服搭在身上,迷恋地轻嗅,洗衣粉和男孩的味道混在一起。
他偶尔买水果,吃那种别人想扔但又觉得有点可惜的,很便宜,但都差不多。
rou魏知不敢吃,一是贵,二是嘴巴养刁了很难养回去,再者,rou不干净。魏知曾亲眼看见一条流浪狗,死了三天左右,被拖回去,洗干净蛆虫,然后卖给狗rou饭店。但他们见怪不怪。
衣服嘛?工作服,他还带了一件冬季校服,是两人以前共穿的。想张瑾时就拿出来,只看,能看很久,然后折叠好重新用保鲜膜包,再放回包里。做这件事时没想啥,太累了。
然后就是工作,先是在餐厅,后修车,那师傅想教他技术,但合同上的条件让人吃不消——至少为他干十年,魏知拒绝了,结果被辞退了。然后他去了一个大学,修下水道,热水器还有水管。维持了一个月后结业。
问大学还有没有其他工作,没了。魏知蹲在马路边,学那些包工头等人承包。几天周围的同伴都有人招,就剩他一个。不想浪费时间,魏知换了个地方蹲。
那段时间很苦,才十七岁的少年,过了冬天就十八,但那个生日伴随着穷,还有生病。外面下大雪,大学的工作停了,工资久不结算,魏知戴着口罩和帽子裹着厚厚的棉衣去拿钱,大雪夹着冰雹,砸得皮肤发青。
回到家的魏知半天没喘过气。
眼睫上一层冰霜,手脚冰凉,额头发红。
次日魏知躺着就起不来了。他摸索到感冒药和冻伤药,手抖得不成样子。
魏知的样貌是令人垂涎的,年龄可能让有良知的人退步,但有的人不这么想。
他不知道蹲点是固定的,有的地方有些特殊,就跟站街上的女人一样。你在街上哭,可能别人会以为你是失恋了;你在街上边玩手机边看某个地方,可能你是在等人;但假如你在街上像个男人一样蹲着,抽着烟,紧紧盯着车辆,像是在寻找猎物,一辆辆车停在你面前,大部分你都拒绝了的话,你可能就是站街女,俗称□□。
魏知就处于一个无知状态。他蹲在了姐姐们平时的常驻点之一,有的姐姐开始不明白,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一个好心的姐姐看出来他还只是个孩子,于是提醒他别蹲在这儿,很危险。魏知懵懵懂懂地,瞪着那个姑娘,姑娘被逗笑了,把人拉进屋子。魏知跟着她,悟出了什么,抿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