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密诏……一定是假的!”孙连远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立刻双眼通红,抖着手指着萧栈:“你……你居然敢篡改圣旨,你才是某朝篡位的逆贼!”
说着便要伸手抢夺李治乾手中的遗诏,嘴里兀自骂着,状态疯狂,被门外守卫两边架住了拖出殿去。
“……”萧栈只跪在圣祖床边,对孙连远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圣祖遗容,神情似是凄悲。
几个皇子心中不忿,但事出突然,谁也没有准备,萧栈有盖着玉玺的密诏,又有殿外御林军压阵,俱不敢冒然出声,心内各自掂量着,等着看萧栈要如何行事。
过了片刻,孙连远的声音渐渐远了,萧栈才漠然的抬眼看了看老太监。
而后,一声尖厉的“圣祖驾崩”响彻皇宫。
是夜,圣祖灵殿外捉到一个意欲纵火的太监。
原来是荣贵妃对萧栈怀恨,于是遣了宫人前来纵火,幸好侍卫机警,在他下手前将人抓了,审讯之下,这太监还交代了圣祖六年宗庆殿大火也是受荣贵妃唆使,连萧栈是灾星降世这事亦是荣贵妃派人传出来的。
萧栈看了供词,只冷冷道:“圣祖遗诏意思,留她一条性命……就割了舌头关进冷宫吧,免得以后再唆使他人作恶。”
三月后,萧栈登基,改年号庆隆,大赦天下。
沈展翼叹道:“里只记载了太子被废,皇上众望所归。原来中间还有这般曲折。”
“历来史官都懂得如何避重就轻。更何况,皇上做得滴水不漏……”
“那……那密诏到底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皇上幼时在宫中受排挤欺凌,为了保全自己,便练就了一样本事……模仿字迹。”沈相笑笑接着道:“皇上十岁的时候就能将书法家李延的字模仿得让人真假难辨,再卖到宫外去换银子度日。无论是谁的字,只要给他半月时间,再写出来就是本人也难以辨别。”
那密诏上的字便是萧栈模仿了李治乾所写。
再由沈良承设计盖上李治乾的官印,清晨时带到宫中。
萧栈则利用侍疾的时间收买了老太监和韩松,趁圣祖昏睡的时候,偷了玉玺盖上,放入暗格之中。而后灌了圣祖一碗药,再演一出好戏,历史便在这悄无声息的宫变中改朝换代。
沈展翼沉默良久。
没想到沈相还未讲到敬王谋逆案就已经先牵出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来。
沈相也是沉默。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萧栈的手段,仍是不得不感叹。
能在那样的逆境里翻身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登上帝王宝座。
萧栈思维缜密,善于观察,更善于利用人的弱点。
宫中的时候,他懂得用银子让自己过得好些,封王之后则更加懂得投其所好,拿人把柄,甚至制造把柄来控制人。
一场大赦,免了萧衍死罪,又说念及骨rou兄弟,留敬王封号,于宫外赐府邸,禁足。
孙氏一族则是男丁为奴,女眷充ji。
这一手收买尽了天下人心,都道新帝仁德。
沈良承却知道,这不是最终的结果。
萧栈留下荣贵妃一条命不过是要她活着看自己如何拿走她想为萧衍谋求的一切。
等时机到了,那些曾经挡在他眼前的人和阻碍他前行的人都将万劫不复。
庆隆三年五月,皇贵妃、东昌国公主病逝,东昌国派使臣进京吊唁。
八月,敬王谋逆案发。
夕阳斜照,书房里只有萧栈和沈良承君臣二人。
萧栈饶有兴趣的看完了那封密信,而后随手递给下首坐着的沈良承:“老师也看看?”
沈良承接过,看了。
信中言,东昌国若愿意出兵相助,待萧衍登基后,愿以洪山以西千里疆土为谢。
想了想,沈良承道:“只怕说服力不够。”
“怎么不够?”
“敬王如今禁足,又有御林军三班轮换着严密监视,恐怕是连鸟也飞不进去,所以,得先想个周全的理由,说明这密信出处确实是敬王府,以免这罪名没坐实,先就被说是栽赃。”
萧栈静了片刻,看了看沈良承:“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
沈良承笑道:“是皇上百密一疏,这信上写字的墨是贡墨,敬王府现在却是没有。”
萧栈拎着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而后淡淡道:“还是老师细心,是朕用贯了,倒是真疏忽了,要不是老师,这一计不定就不能成了。等朕再写一遍。”
沈良承明白,萧栈这一次下手必定是要将一切异己一并铲除。
敬王谋逆,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但凡这样的罪名,都会牵出一群背后为其奔走的人,向来牵连最广。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御林军统领韩松。
监管敬王的事是御林军办的,那么敬王府里能与外敌互通书信必定是有人从中协助,不论这人是御林军里的谁,韩松作为统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