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回头看了看他,小声道:“回去吧!”
“……”沈展翼神色不定,看着金万两。
“我看,皇上不定顾念着爷爷,就不杀我了呢?”
陈威听见金万两这女装男音,才想起来沈展翼那位名动京城的佳客是个能生育的羌和人,下意识往他脸上瞄了瞄,心思就转到一些难以言说的事上,觉得,说不定是皇帝看上了这男人,才要毫发无伤带回去,却不一定是为了沈相,到底沈相这丞相做得再得龙心,估计也及不上眼前这个能生育的美人。
随即附和道:“沈小公子不必担心,皇上只吩咐了我等将你二人毫发无伤的找回去,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那他呢?”沈展翼一指身前的金万两冷冷道:“皇上有说赦他无罪吗?”
“那是自然!皇上说了只要你们回去,前事不揪!”陈威心急要将沈展翼两人弄回去,便顺着这话胡乱搪塞。
沈展翼点了点头:“你是新近才升上来为皇上办事的吧!”
萧栈这人性情Yin晴不定,对他认为会有威胁的人向来毒辣,即使有沈相的关系在,也断断不会说出这样赦免的话来。
可惜陈威真是最近才在亲自听命于皇帝,对萧栈的行事作风还不是十分的了解,对于萧栈与沈相和金万两之间几代人的纠葛更是一无所知,这一下胡说的话不但没有让沈展翼安心,反而是连前面的那一句真话也连累着变成了假的。
沈展翼眼望远处,神情不定。
陈威也不想将他逼得太紧,只谨慎的观察着。
片刻之后,众人突然听得头顶一声长鸣,都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往头顶上扫过去。
沈展翼一笑。
陈威立即暗叫不好,提手便要去抽腰上挂着的剑,却是眼前一花,一个灰色的影子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他就立即右手大痛,竟是在瞬间被那鹰啄在虎口上,裂了一条口子,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淌。
这一下变故十分突然。
鸾鹰卫等人都不曾想过沈展翼竟然还豢养了一只如此凶悍的鹰。
这一转瞬的时机正好被沈展翼抓住,两腿使劲一夹,催着马从陈威受伤的右手边窜了出去。
陈威气急,左手拿剑,跟着就追了出去。
虽然皇帝吩咐了要将沈展翼毫发无伤的带回去,但受了点无关痛痒的伤回去也比没回去来的要好点。
这一次,陈威打了手势,交待几人往沈展翼的□□的马腿上招呼。
几人立即会意,当先就有人随手一掷,从袖子里飞出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正钉在马tun上。
那马吃痛受惊之下拼力往前乱窜,沈展翼两手紧攥住缰绳控制,两人仍是被马带得险些坠落。
陈威一见,立即往马腿上又补了一把金钱镖。
这一回大半的镖都钉在了马腿上,那马立即跪倒在地上,将沈展翼和金万两甩了下来。
沈展翼在马倒地的前一刻险险拽住了金万两,将他抱在怀里就势一滚,才避免了两人被倒地的马压折了腿的危险。
然而他在倒地之前,左边小腿上就已经被陈威的两枚金钱镖刺中,翻滚之下,那镖更是深埋在rou里。
陈威惯用的武器虽是鸾鹰卫统一的佩剑,但其实鸾鹰卫个人除了剑都还练就了一番暗器的本事,陈威最拿手的就是金钱镖。
沈展翼活到现在,其实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皮rou伤,左腿一沾地,受伤处那难忍的疼痛就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金万两见他一条腿提着不敢落地方才发现他受了伤,更是心急,想他赶快回京城去,好能仔细医治伤处,便一边用肩膀架起沈展翼,一边急着对陈威道:“这位官爷,你看他受了伤,就让我们先回那县城处理以后再跟着你们回去如何?”
失了坐骑,自己又受伤,别说是被鸾鹰卫围困,便是几个普通的官兵,自己和金万两再想要脱身也是千难万难了,索性只由着金万两与陈威交涉来拖延时间,期望金满仓能看见焦雏的位置,好能来接应一二。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救他们的金满仓,而是尾随着鸾鹰卫而来的县城官兵。
他们闯出城门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官兵,加上是鸾鹰卫办差,县老爷一心想要拍鸾鹰卫的马屁,连他们追的是什么人都没闹清楚就命人点了三百Jing兵前来帮忙。
沈展翼看着这些官兵将自己与金万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带头的又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跟在陈威屁股后面,心下清楚自己这一次是再也难逃了,索性坐在一块石头上,撩起衣摆,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一咬牙将小腿上的两枚金钱镖剜了出来。
金万两只看着也替他觉得rou疼,但从前听说书的说过,这种暗器绝不能留在身上太久,否则随着运动,会更加深入rou里,到时候就更是难办了。
他没在江湖上走过,但江湖的故事倒是听了不少,这一时之间倒也想起些救治的手段来,扯起自己裙子的下摆就扯下两条布,一见沈展翼腿上两枚镖带着鲜血落地,立刻就拿布缠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