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诡异地倒在了屋内,但房中居然还有一个微弱的气息,便下意识觉得此人必定就是小贼,可两人过招之后,他就不确定了,一个小贼武功怎么可能这么好。
这你来我往的一招接着一招,历万书心中就有种强烈的感觉:他认识这人,并且颇为熟悉。
再后来,在火光点亮的一刹那,即使脸和记忆中的没有重叠,但别的已经和他心中多想的那人合二为一。
此时阿灵已经从那头跑了过来,瞪着那个她记得的那外族人道:“就是你这邪教之人!你为何要打晕我?!”
“...放走阿灵的就是你吧?”历万书看着那外族人,皱眉犹豫了半晌后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是邪教之人?”
洛行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垂眸掩饰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回道:“这位公子,在下若是邪教之人,你这会就不可能全胳膊全腿地站在这了。”
历万书紧盯着这个外族人的眼睛,头也不回地对一旁的阿灵吩咐道:“你先退下,我要和这位...兄台聊一聊。”
阿灵非常不赞同腿伤未愈的历万书和这性格古怪的外族男人单独一块,可惜她听出了自家公子语调中的坚决,只好乖乖地走了。
洛行云浅色眸子一转,目送那道身影离去心中却越发忐忑不安,因为他觉得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伪装,在这个人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历万书果不其然往前一步逼近,毫无遮掩地瞪着他的脸低声道:“你怎么会成为了邪教的部下...阿云?是你吧?”
洛行云并不打算隐瞒他知道历万书早晚会识破自己的伪装,但是这里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他往上瞄了一眼,自己先迈开步子,示意后者上屋顶。
屋顶还是洛行云喜欢的屋顶,只可惜人和景都不一样了。他回头看见历万书一脚深一脚浅地拖着一条腿过来,心中无数念头翻过,却只剩下一股浓得久久化不开的苦意。
这人本来应是个风度翩翩的文雅书生模样,为了救他一条腿半废了。欠人一条命的,是他,然而他报答救命恩人的法子,却是在人还昏迷不醒的时候不辞而别。
“你的脚…不能好了吗?”洛行云想了又想还是这般问道。
“因为是断了又接上,这点时间自然是只能养成这样了,不过以后到底不能像以前一般自如。”历万书顿了一下后无奈笑道,“怎么,几年不见,阿云莫不是嫌弃我这幅样子吧?”
洛行云皱眉,最后到底还是靠近了些,又暗暗看了一眼那只脚才开口道:“我是想告诉你,邪教教主突然对武林盟主手中的三大圣物之一感兴趣,还特地派…人去取,你们要小心行事。”
历万书神色一变:“在这种时候?难道他知道了地下的东西?”
洛行云:“他当初也有派人去搅局,不过应该没有打开那扇机关门,但我觉得他可能是下意识猜测这东西有用。这个教主没有跟老一辈的人搭上线,有些东西是不知道的,但这三大圣物当初乃是三方势力的象征,他再蠢多半也猜出了点猫腻。”
历万书沉默了一会,突然道:“阿云怎么成了邪教之人?”
洛行云:“我本就是邪教之人,一直都是,你不是在我还活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猜到了吗?”
洛行云知道这人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甚至连这次阿灵能摸到邪教总坛的位置他也能猜测一二,只是这人为他做的,付出的已经够多,他非但生不出半点气来,还觉得有些愧疚。
历万书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别人揭穿了他的谎他还会狡辩,但对着洛行云,他已经不想再骗了。
“我身边还有人监视,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洛行云扫了面无表情的历万书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开,又或许是心虚,让他不敢和这个人一起太久,所以他这一举动夹杂着避之不及的狼狈。
但他一只手却突然被人抓住,随即那双手臂环上了他的背,眨眼间落入了一人的怀抱。
洛行云下意识地扬起手抽出贴身的匕首来,三年来在异域养成的小心翼翼让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接近有些惊慌失措。
那人无视了逼近的匕首,死死的抱住他,仿佛要一下子将这几年的苦和思念全部倾泻出来,他只听见耳边有一个似乎咬着牙抑制着什么的声音,一点一点挤出来:“我以为,我听懂了你说的话…我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你是我大路上的唯一阻碍,我本应将你除之而后快,可我发现,我除了复仇就…只剩你了…”
“阿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千多个日夜…入骨相思,君可知?”
洛行云任人紧抱着,持匕的手僵住,这是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
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正面对上这个人他只会一败涂地,所以三年前他才选择了不辞而别。
“...放开。”洛行云咬牙道。
历万书一把抓住他持匕的手腕,用了点力气往自己脖子方向逼近,脸上是三年前那种似笑非笑的讨打表情:“你大可再近一些,只要一划下来,你的亲人就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