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不会僵硬成这幅局面。
他知道,钟翛的爱不会假,他说爱了就是爱了;他也明白,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钟翛满心以为他们是结婚了的,他是有“他们会永远在一起”这个想法的,拉斯维加斯的那句“爱”,是真的。
并不是只有杨夜一个人投身到了这场虚妄的恋情中,钟翛亦然,他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已经在悄然变化——任凭任何一场十数年的暗恋,在转变的过渡期,不说当局者,旁观者也会犯迷糊。就连杨夜自己,也没有察觉到钟翛的转变,他还嘲笑过钟翛的暗恋,实则他是用施加在钟翛身上的嘲笑,来缓解伤心,消弭自卑。
然而,当大雾散去,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摊开在阳光下之后,杨夜却率先撑不下去了。
杨夜可以谅解钟翛逼迫他捐骨髓这件事,毕竟那个时候,钟翛不知道他和叶家之间的恩怨情仇。再说,如果连谢见安这个知晓前因后果的人都会逼他,那么钟翛的所作所为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和谢见安一样,都是恩怨分明式的好心。
可是,他们中间还有着一条用一个小生命铸就的深渊,杨夜做不到忘却,如果他能记忆力差一点,他早就放下杨溢和叶清了。
钟翛把脑袋埋进了杨夜怀里,不堪重负似的,干涩的眼眶又shi润了起来,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杨夜等了一会儿,钟翛好像睡着了,杨夜想把梏腰的手臂拉开,反而被勒得更紧。
为了不被勒死,杨夜果断决定,等这不让人省心的小鬼病好了之后,狠狠揍一顿!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程启信拨了过去,告诉他今晚不过去了。
程启信沉默一会儿,问道:“那个小鬼没有走?”
“恩,”杨夜有些苦恼地低下头,看向钟翛,声音也变得有些闷,“他生病了,不好再赶他走。”
程启信轻笑一声,试探道:“要么……我过去,给你搭把手?”
“不用麻烦了,”杨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你玩了一整天,一定很累了,回去记得早点休息,这边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好他。”
程启信叹了口气:“杨,你这样干脆的拒绝,真让人伤心呢。”
“……”
“哈哈,被我吓到了吧?”程启信重新打起Jing神来,“没关系,你要注意身体才是正经,那小鬼年纪小,生个小病两天就好了,你不要也累病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程启信满不在乎的说出“小鬼年纪小,生个小病两天就好了”的时候,杨夜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护犊子的心理,什么叫“小病”?就算是小病,难受总不是假的。
但他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钟翛的脸完全埋进了他的胸膛里,杨夜怕他把脸压扁,喘不过气,“啧”了一声,嫌弃地扒拉了两下钟翛散发着怪味的头发,将水杯放在床头,一手拉过被子,连人带被卷成了一个球。
他的下颌就搭在钟翛的头顶,钟翛全身滚烫,像个疯头疯脑直往外蹿火苗的火炉,杨夜嘟囔了一声“麻烦的小鬼”,却把钟翛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钟翛闻着熟悉的味道,一觉安稳地睡到大天亮,可怜杨夜担心他半夜重新烧起来,一直不敢睡熟,钟翛稍稍一动就立刻睁开眼睛,然后哄小孩似的,安抚地拍拍钟翛的后背。等到钟翛真正睡醒的时候,杨夜困得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是手条件反射的又拍了起来。
钟翛眨眨眼睛,确信抱着他的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杨夜,嘴巴立刻咧到了耳根,昨晚的憔悴霎时无影无踪,反是眉飞色舞的,嘟起嘴巴在杨夜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杨夜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上少年神气活现的黑眼睛,又闭上眼道:“醒了?你呆着别动,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钟翛笑道:“你睡觉吧,我好多了,没事的。”
杨夜打个哈欠,终于放下心,迷迷糊糊搂着钟翛,沉沉睡了过去。
这回是钟翛把杨夜圈进了自己怀里,手下触感较之从前瘦了许多,钟翛颇有些心疼,惦记着自己拿手的几道菜,给杨夜补一补,最好养的白白胖胖的,手感也好。
不过嘴巴却是控制不住越咧越大,眼睛也随之弯成了标准的月牙,他亲了杨夜好几口,怎么也亲不够,难得杨夜这样乖顺让他碰。
眼睛来来回回扫视着杨夜的脸,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杨夜后脖颈处,被头发遮挡了一半的吻痕。
钟翛只觉一股火气扶摇直上,冲破灵台——炸了!
杨夜浑然不觉,他正好梦正酣。正当钟狼崽磨牙霍霍之际,门铃响了。
钟翛轻手轻脚放开杨夜,给他盖好被子,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妒火正盛,又舍不得发向杨夜,反倒满腔柔情似水,生怕再被驱逐出家门。正愁没处发泄,开门一瞧,程启信拎着早点进门了。
钟翛堵在门口,风水轮流转,杨夜这头老虎没起,给了他这只猴子作威作福的便利,脑袋一抬,脖子一梗,双臂一环,两脚一叉,颇有些男主人的架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