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神情都很淡漠。他没想到爸爸的去世,会对妈妈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以前那么风风雨雨的妈妈,却有这样一颗敏感又脆弱的心,要是早知如此,他以前应该更加听话懂事些。
许愿吃蛋糕,做完过生日该做的事情,徐缓就照顾季美芳休息,自己则和任老师去病房配套的家属陪房卧室里休息。
每间高级病房里都配套一件家属陪护房间,以前都是留给护工住的,今天徐缓让护工临时回家了。
这件房间不大,是一人间,但是徐缓没有让任颉书回家,两个人就勉强挤一个房间。
徐缓先洗漱完毕,坐在书桌旁,打开台灯,在研究霍晨晚给他的策划书,他必须再次完善,这是一次证明他实力的机会。
任颉书后洗漱完出来,坐在床边,床与书桌的距离很近,任颉书可以清晰地看到徐缓的动作。
屋子里很静。
忽然,任颉书开口,“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徐缓的笔尖顿住,转头,“你生日什么时候?我可没有你那种通天的本事。”
任颉书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徐缓也有些羞愧,“你告诉我,我补给你,怎么样?”
“没关系了。你忙吧。”任颉书没有告诉他生日,心情也显得恹恹的,转身,躺下,准备睡觉了。
背对着他,蜷缩在被子里,显得那么可怜。
徐缓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可是现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忙,他没办法多想,只好转正身体,继续研究手里的策划书。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过,回忆也一层一层地侵袭。
3715年9月20日。
徐缓突然想起这个日期,记起之前有一次,偷偷看到了任老师的资料卡,资料卡上明确显示了任老师被造出来的时间。
那生日应该是9月20日。
是他刚刚开学不久的时间。那个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想起。
而之前,得到这个资料,主要是想打开任老师的系统密码,就算一眼知道是生日,但是后来却没有心去记住它。
手里的策划书再也看不进去。
他索性把策划书收起来,转身,上了另一边的床。
任老师的呼吸已经进入均匀。
任老师长得很好看,这是徐缓很久以前就知道的。可是今天看,他发现,任老师的眼皮是单的,左嘴角有个极其浅的梨涡,一般是看不见的,嘴唇很薄,时常抿成一条直线。不经常笑,但是笑起来配上一双单眼皮,就十分好看。
以前只知道是好看,可是今天如果问他哪里好看,他闭上眼睛,就能笑着描述出来。
任老师默默陪在他身后的时候,很好看;任老师在校门口等他的时候,很好看;任老师怨怪他不记得他生日的时候,很好看……
他真的觉得,以前是任老师一直依赖着他,可是现在却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是自己早已离不开任老师。
窗外的夜色已深,台灯昏黄,将房间照得朦朦胧胧,犹如月华满地。
徐缓向任颉书凑近,躲进同一个被窝里,额头贴着额头,细细数他的睫毛。
任颉书一旦进入休眠,很难醒过来。但是今天换了一个地方,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他通常都是半休眠。
徐缓的额头贴过来时,他已经醒了。
“任老师,做我男朋友吧。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生日,好吗。”
徐缓知道任颉书没醒,他才敢这么说。
并不是怕任老师会拒绝,而是怕自己话到嘴边,就没了勇气。
任颉书的手在被子里移动,向徐缓靠近,搭在徐缓的腰部,声音如月色沉沉,“好。”
“你醒了?”
任颉书没睁开眼睛,怕惊吓到眼前的小鸟,“嗯。”
“可是……你愿意相信我吗?”
这就是徐缓所缺乏的勇气。
“从我把权限给你开始,一切就只剩下等你了。”任颉书依旧闭眼。
“什么意思?”
任颉书嘴唇上扬,果然很好看,“没事。睡吧。晚安,缓缓。”
徐缓此刻的心已经很甜了,夜已深,朦胧的心境已经不容他在细问了。他偷了蜜一样笑着,凑近,在任颉书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晚安,我的男朋友。”
徐缓闭上眼睛。
任颉书却睁开了。
他动了动身子,起身,将书桌上的台灯关掉,又上床,轻轻睡到徐缓身边。
徐缓很明显地感觉到,任老师进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床不大,触触碰碰总会有。
徐缓闭着眼睛笑了,“不好意思,下次不亲你了。”
任颉书:“……”
徐缓憋不住笑,“今天我妈在,不方便,下次吧。委屈你啦。”说着轻轻抱了他一下。
任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