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传来红薯粥的香气,邱道肚子咕噜一声,红了脸,接过粥闷头喝了起来。
邱道喝着粥,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他只能想起原身是跟爷爷搬到白村的,爷爷病的很厉害,不久就过世了,出门玩耍的白安平将他捡回了家,原身从而靠着白家的接济过活,才活过了五年。
白明熙瞧见他肿起的脚,握着给他揉捏:“再不可去深山了,你是哥哥,要管着平儿 。”
脚腕的触感让邱道立即僵硬,头埋进碗里闷声吃了起来。
砰——“人呢?!”
白明熙听见喊叫眉头微蹙,拍拍邱道的肩膀让他坐着休息,匆忙下床:“来了。”
小院大门已经躺在地上,一身白衣的黑壮青年站在院中,朝白明熙拱手笑:“不小心用力大了点,大小姐莫见怪。”
白明熙依旧冷着脸:“什么事。”
青年憨笑一声,招手一挥凭空取出三个大袋:“给您送后日白家祭的活,虽说您早被逐出白家,家主和白家的管事们还是想着您的,给的好活,今年是做团子。”
白明熙只说了句:“放下吧。”
白明熙看他走出了门才回身,邱道正单脚着地捧着碗站在屋门口看她。
白明熙微微一笑:“待会给你们做团子吃。”
白家长子白延宗正垂手立在白家主母身前听着后日白家祭的安排。
话告一段落,白家主母顿了一会才开口:“跟兰家的婚约,吾儿不必介怀,那兰馨看着也不是个好的。”
白延宗只应了声“是”。
“还是放不下?”
白延宗呼出口气,直视白家主母:“母亲可曾后悔?”
“后悔?”白主母瞬间明白白延宗的意思,“当日我怀着你,他生母浑身是血倒在我车前,救还是不救?救,就到了如今,不救,她怕是活不下去,况且天道轮回,我也怕应到你身上。救不救,都没有后悔不后悔这一说,选择不同,结果不同罢了。你可知了?”
白延宗不出声,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子心里不舒服。”
“为谁?白安齐,还是兰馨?”
“都有。我从不知自己如此不堪。”
白主母忽然笑出了声:“吾儿自小便是修道天才,何曾不堪?只因那兰馨?”
白延宗沉默。
白主母起身,走到白延宗身前,拍了拍已经到自己头顶的儿子肩膀,正了神色:“你父亲有求于你兰伯伯,选择与兰家联姻,有他的缘由。后日白家祭,待替你父亲祝词后,你便是白家的少家主了,行事更要稳重,到时候……”白主母话顿了顿,接着笑道,“你父亲会派人送你去青阳派,母亲待你学成归来。”
话音落下,白主母眼眶中已是蕴了泪。
白延宗慌了,忙道:“儿子不去便是了,白家亦是家学渊源。”
白主母抹了抹泪,笑着摇头:“你必是要去的,今日的事,你已经大了,自己琢磨着处理便是。只是你与白安齐,毕竟有一半相同的血脉,他本性不坏,母亲只是希望百年之后,还能有人在旁全力辅助你。”
白延宗还是气不平:“白家亦有许多人。”
白主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夜深了,回去睡吧。”
白主母目送白延宗背影离去,在他还未走远时,便亲手关上了房门。
三枚铜钱一枚gui壳,白主母再卜一卦,仍是大凶。
白家主进门,一眼便瞧见了桌子上的卦象,只装作没看到,脱了外袍坐下喝茶。
白主母捡起铜钱,发出叮当响声,白家主低头拿杯盖拨弄着茶水。
“没去看她的儿子?可是好大本事,定的是兰家大小姐。”
白家主眼睛也不抬,抿口茶,呼出一口热气:“她都去了多少年了。”
白主母挨个将铜钱擦干净收起来:“都安排好了?”
白家主这才放下茶杯:“嗯,兰大哥后日来,到时候两家定亲,等送延宗他们走了,咱们就动手。”顿了顿,白家主放轻了声音,“放心,十年前咱们也封印过那魔隙,这次有兰大哥帮忙,不会出事。”
“兰大哥讲义气,无论如何,咱们不可亏待兰馨。”
“自然。”
白家祭与其说是祭祀祖先,倒不如说是一场大型的商业集会,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当夜灯火通明,各家子弟不论仙凡都可享受庆典,白家也会放出许多义摊,供游人随便取用。
兰城主也在当日赶了过来。
听说了兰馨的荒唐事,兰城主吼了兰馨一顿又被顶撞了回来,指着兰馨手抖着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朝白家主哈哈大笑着道歉,而后定了两家亲事,交换了双鱼玉佩。
邱道自小便在修真界,这还是第一次参与凡俗界的庆典,端着碗团子坐在摊旁一边吃一边观察。
白安平给路过的客人装着团子,白明熙不舒服,便没有一起来。
趁着白安平不忙了,邱道吃完了第三碗团子,有兴趣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