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躲开这阵风,等他睁眼,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跑了?”
药研还保持着长谷部把孩子塞给他时那个拎孩子的动作,皱着眉盯着妖物消失的地方。
长谷部看着自己手里的本体刀,有些无奈:“果然……对妖物的作用好像并不是很大。”
药研“唔”了一声,把感觉到了不舒服而开始蹬着脚的孩子放到地上,语气平静,像探讨什么重大学术问题般总结陈词:“是啊,我明明刺中她了,但是似乎没有给她造成预想中的伤害。”
停了一小会儿,药研忽然问:“刚刚她说的那句话,你听见了吗?”
长谷部还在思考刀剑对妖物的伤害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药研说的是什么,低头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沉沉道:“听见了。她是什么意思?”
药研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直在回旋着妖物刚刚嘶鸣出来的那句话。
“吃——的——有他的……味道……”
有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
他是谁?
药研沉思着,不自觉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只有清淡的皂角香气,因为常常陪侍在大将左右,还染上了一点源重光惯用的熏香的味道。
熏香?
药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自己的猜测可笑极了。
再怎么想,大将也不可能和这个妖物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是妖物闻着味道,觉得他很好吃罢了。
“这个……孩子怎么办?”
药研和长谷部望着那个已经不哭了的孩子,满是无奈。
就放在这里吗?刚刚还有妖物出没的地方,把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留在这儿,和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要是说给他找父母吧,他连自己叫什么都说不清楚,哪里还能指望他说出家里的住址和父母的信息。
要是一同带回去……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药研苦恼地抓了把头发,叹口气:“好歹把今晚对付过去吧,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于是两个付丧神返回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个娃娃。
留守的鹤丸正躺在被褥上百无聊赖地翻滚,听见幛子门被拉开,立即兴奋地坐起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圆嘟嘟的小肥脸。
???
“你们出去,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鹤丸不知道想到了怎么,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把紧跟着进来的长谷部一下子震在了当场,其中的意味,饶是药研身为见多识广的护身刀,都被惊吓了一把。
“鹤丸殿……”药研无奈地捂住脸,整理好自己忽然变得极其疲惫的心情,给他们三言两语解释了经过。
“主公还没回来?”长谷部压根不在意这些,眼睛扫了一圈,只看见裹着被子打盹的三日月和坐在桌前发呆的髭切,以及一个亮着眼睛听故事的鹤丸,眉头就拧起来了。
“我去找主公。”他一刻都没有停顿,提起自己的刀就起身去拉门,正巧和伸手开门的笑面青江来了个脸对脸。
胁差眼里一瞬间滑过一丝惊讶,随即本性发作,似笑非笑地一撩长发:“哟,长谷部君?晚好?”
打刀熟练地无视了他,目光平平漂移到后面,捕捉到一个人的身影后,才猛然亮起来:“主公!”
这喜悦下一秒就变成了惊恐:“您的衣服!”
源重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shi哒哒的,衣角还在往下淌水,在浅色的木质走廊上带出了一条蜿蜒的深色水迹。
“哦,没什么。”源重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踏进房间,“给我找件干衣服就好。”
药研永远是做的比说的快的那一类,源重光走到桌边时,干净的衣服已经放在了他面前。
桌前发呆的髭切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半闭的眼帘下,琥珀色的眼瞳含着光,微微一转;鹤丸笑嘻嘻的,双手捂住脸,手指大大咧咧地漏出两条缝来,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源重光;大胁差更加直白了,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满脸的无辜和坦荡,用肢体语言表达着“快脱啊”的催促。
源重光瞟了他们一眼,站起来,走到矮屏风后,路过沉睡的三日月时,无意般狠狠踩了那堆被子一脚。
被子一抖,继而还是坚强地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
一直到源重光消失在屏风后,那团被子才慢悠悠地拉下来,露出那振太刀昳丽的面容:“哈哈哈,好像有什么人踩了老爷爷一下呢……”
其余刀剑都鄙视地看着他。
装!你就装!
那个被带回来的孩子紧紧靠着药研坐在一边,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一双漆黑深彻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唔……”
源重光换好衣服低着头走出来,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叫青江去换衣服,自己则弯腰去看那个孩子,还伸手戳了一下他鼓出来的脸蛋。
药研见他玩的高兴,摇摇头,拿了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