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此时血鹫刚刚用过了早膳,正从船舱之中走出,见到莫无邪这般焦急的模样,第一反应便看向赫连华笙,却只收到了同他一样疑惑的眼神。
莫无邪不顾其他,三两步便奔至了血鹫的身边,焦急之间便要抓上他的手腕,却被眼疾手快的云烈阻了开来。
愤愤地瞪了一眼云烈,莫无邪出声道:“立即靠岸,随我去梦隐族救我大哥。”
听到莫无邪提及莫无情,血鹫眉眼之间立刻闪过一丝厉色,嗤笑了一声,“他还需要别人去救,你说笑了吧,况且就算他需要人去救,也与我没有任何关联。”说罢便要转身进入船舱之内。
“血鹫,我知道你恨我哥,但是血鹫,我哥当时对你那般皆是因为你中了剧毒,若非如此,他怎会,怎会……”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莫无邪望着血鹫的背影,犹豫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见血鹫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莫无情面上一喜,接着说道:“他以十年的寿数作为代价,换了你的回魂;这一次的血祭,他不惜用自身之血设下结界,又加速了他身体发苍老;此去梦隐族,也是应了寻你的那个诺言。血鹫,别说我哥没有对不起你,就算当真对不起你,他所做的一切也是足够了吧。”
明明已经临近初春,江上的风却依旧冷冽的厉害,血鹫身子一颤,似被冷风激到了一般,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不发一语地进了船舱之中。
挡帘倏然落下,将莫无邪的声音尽数挡在帘外,连带着他的一分期盼,也消散在朔风之中。
“好,血鹫,你心够狠,你不救,我去救。”莫无邪呆呆地在原地伫立了片刻,最后看了一眼那已经落下的帘子,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一叶扁舟从大船之上放下,莫无邪立在船头,幽幽地开了口,“小花生,你们兄弟俩当真是我兄弟的劫数。”
赫连华笙望着那一直黏在他身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烟波之中,只觉得心中倏然一空,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哥。”他转过身,轻轻地朝着帘帐之后的血鹫喊了一句,声音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毫无征兆的,眼前的帘子忽然大开,那道身影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血鹫面色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他的手臂垂在身侧,拳头攥起,指甲之间渗着触目惊心的血渍。
只听他用极为冷硬的声音缓缓地开口道:“云烈,立即靠岸,命人去蚁楼打探梦隐族所在之地。”
说完这句话,血鹫的声音略微一顿,又加上一句,“不惜任何代价。”
云烈身躯一震,复杂地看了一眼血鹫,躬身应声道:“是。”
“逆流而上船速不比马速,上岸之后我们骑马而行。”吩咐完这句话,血鹫有一瞬间的怔忡,之后声音比初时柔和下来了许多,“云烈,你留下来照看那人,回邑沙城去报个平安。”
“我……”云烈张了张嘴,看了血鹫一眼,终于再次低头应声道:“是。”
“小笙,你也……”
“哥,我与你一起。”
“你身体刚刚恢复……”
“哥……”
“好,你与我们同去。”
朔风渐渐湮没了江上之人的对话,巨大的楼船尾随着那叶扁舟,一同向着岸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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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半悬在枯枝之上,梦隐族中的一处院落,顾炎与噬影相互依偎着坐在青石长阶,好不悠闲。
“再过五日就是十五月圆之日,阿影,我们终于可以摆脱了那劳什子的梦隐诅咒了。”顾炎望着那轮只差五日时间便会圆满的明月,不由得轻声叹道:“多希望这明月今日便成圆满,也不需你我再等上真么些时间。”
“唔。”噬影半阖着眼睛,捡了个舒适的姿势窝进顾炎的怀中,轻轻地应了声。
见到他这般模样,顾炎会心一笑,正要将他抱进房中,只听到一串虚实不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他们二人的方向传来。
瞧见来人的模样,顾炎在噬影的肩膀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又在他的太阳xue之上轻轻按了片刻,待他清醒,这才起身走到了一边,却也不走远。
噬影看到来人便眨了眨眼睛,摆正了身子从石阶之上坐起,开口对着来人喊出了声,“舅舅。”
萧折玥感激地朝着顾炎的方向略微点了点头,这才踱着步子近前,从怀中掏出两只瓷瓶放进噬影的手心之中,“小影,这里面是我这几日调制的药剂,他们两人不比你能抵抗这雪峰之上的严寒,你们上山之前便让他们服下吧。”
噬影望着掌中的那两只灵巧的瓷瓶,疑惑与惊喜双双跃上眼眸,不由地问道:“除了梦隐之血,竟然还有药剂可以助人抵挡这雪峰的严寒?”
未曾注意到萧折玥那一瞬间的异样,噬影说着便拔下其中一直瓷瓶的木塞,嗅了一嗅,怔愣之间眼睛倏然睁大,“舅舅,你……”
萧折玥知他已经知晓这药剂的不同,阻止了噬影的话,只说到:“折颜与族长既然看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