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样子修为并没有恢复,身体弱得很,连动似乎都不能。白夫人如今正闹腾着要将那捆仙绳去了,说是这样白诺不舒服。”
江九帆不由皱眉,白夫人去看着白诺是他同意的,纵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受重视,可他也不是几岁的孩童,自然明白亲子比养子强,白夫人仅有一子,当做命根子一般,如此不顾颜面身份庄重护着也是正常。她屡屡哀求,江九帆就准了。
只是没想到,爱也能让一个人如此盲目。白诺若是没搭上黑衣人,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松开也是可行的。可如今,他可是坑杀了多少修士,肖城的浓重血腥白夫人又不是没闻见过,这样一个人,说是魔头都不为过,白夫人怎能还想放了他?
想到这里,江九帆不由脚步加快,到了白诺的房间门口。果不其然,便听见里面一强一弱两个声音。白夫人应该是冲着另一个小厮明月道,“哪里有捆着人养伤的道理?你做不得主,就让做得主的人来。”
那边白诺却是小声卑弱的劝道,“娘,不必了,我犯了错,他们正恼着呢,别惹人烦了。”
白夫人听了这话如何能不伤心,在门外,江九帆就听见她哭了起来,“我儿,是娘没用!”
这却与江九帆印象里的这对母子不同,他的印象里,白夫人一向是柔弱的,白诺则有些小脾气,强硬得很。如今倒是掉了个个。只是,人哪里是从声音高低看性情,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柔声细气的白诺,会犯下这样的事。不过十几年啊,江九帆不由叹了口气。
只是既然来了,却不能放着白诺在这里,这人着实太危险了。江九帆当即便推门而进。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倒是惊动了里面的三人。此时的明月站在床的右边,白夫人坐在床的左边,正在垂泪,白诺半躺半靠在床上,一脸苍白,原本劝着他娘,听见声音,便抬了头看过来,然后眼眸中竟是蹦出了惊喜,叫了声,“表哥。”
这声音实在是太久违了,十几年前,白诺这番叫的时候,他总有怜爱之心,想着这个表弟自幼失去父亲仰仗,连白家都容不下他,纵然行事有鲁莽错误之处,看在白夫人的面子上,看在他身世的可怜上,总不该计较。
可如今,他对白诺却没了半丝怜惜。这个人出手狠毒,明知韩宇境况,竟是露出他身份,让众多门派追杀于他。随后又不知悔改,竟是遁入烛龙手下,杀了各派弟子无数。这样的人,于私,从韩宇那算,自己厌恶他,于公,从大楚看,却着实应该去死。
带他回来,不过是为了对付烛龙罢了。当然,他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白夫人,也是为了白夫人见他最后一段时日,只是,他没想到,肖城那么惨烈的场景白夫人都见了,居然半点没有怪罪白诺。
不过,既然醒了,那有些事情就要问出来。江九帆冲着白夫人道,“姨妈,我跟阿诺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
白夫人当即便惊恐哀求的看着江九帆,冲着他道,“阿帆,姨妈求求你!”白诺却是阻挡了她说话,看着白夫人笑道,“娘,我许久没跟表哥说话了,让我跟他说说心里话。”
儿子有令,白夫人怎会不从,虽然心中惴惴,可也站了起来,只是路过江九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阿帆,看在姨妈照拂你……”她没说完,白诺却接了过去,“娘,别罗嗦了,就是说点话。”
白夫人听了,只能叹了口气,跟着明月离开——她也并非自由之身。
等着屋子里就剩下了这两人,白诺脸上的笑却陡然收了,他被捆绑着,不能动弹,可也将腰板挺得直直的。冲着江九帆道,“表哥怕是要问我烛龙的事儿吧,想来我身上,表哥是没有喜欢的地方的。”
这话充满了挑衅,江九帆却浑然不觉,慢慢走了过去,在离着床三尺远的地方,坐在了那里的一个方凳上,然后才道,“我的确是想问烛龙的事儿,至于喜欢,你我表兄弟,何谈这个?”
白诺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他原本就受了重伤,如今虽然好点了,可依旧体弱,不过笑了两声,便牵动肺腑,咳嗽了起来,整个脸都因此红润起来。江九帆看着他,倒也没上去帮忙的意思,白诺瞧着他冷冷的坐在那里,咳着咳着,竟是眼泪都留了下来,整个人扑在被子上,竟是带着泪又笑了起来,“不谈这个,为什么不谈这个,表哥难道不知道我心意吗?我原以为你不喜男子,可你明明喜欢韩宇,为何是他,我又哪点不如他?”
这却是他憋了许久的话,他自幼跟着江九帆长大,等到情思开启的时候,一心一眼全都是江九帆。年少时自然不懂得遮掩,喜欢跟着江九帆,靠着江九帆,吃饭修炼玩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一起,可这又怎足够,时间长了,自然是想抱着他,让他亲着自己,跟他发生肌肤之亲。
前者江九帆不过当成个黏糊人的小表弟,可后面当他抱住江九帆说爱他的时候,江九帆却是无比的气愤,将他推开不说,还直接告诉他,“我对你没有任何私情,你若想当我弟弟,日后我们还是兄弟,你若想与我做夫妻,那么,日后我们便当不认识吧。”
他那时候迷恋江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