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眼镜,如果忽视掉他手上的手铐,任何人都会觉得他是个斯文儒雅的绅士。
当然,他也的确是个绅士,Z国有名的油画大师,擅画人像,经常为富家太太小姐们画画,可谓是名流界的宠儿。
但正是这样一个绅士,却一连杀害了七名如花的少女。在他修长白皙的妙手上,沾满了受害者的血泪。
女警官看他走进囚犯室,冷淡的眉眼染上些许嫌恶以及一丝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年少成名,坐拥财富与美人,却又嗜杀成性。在他鲜红的颜料中,竟是以鲜血绘成。
她难以理解,又问了一声:“叶渊,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名唤叶渊的男人双手铐住,却认真地扯自己的衣袖。他深蓝色的衬衣袖口闪烁着光,俊容冷淡,透着一股矜贵气质。他听到女警官的问话时,淡漠的眉眼扫过来,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她们的生命已腐朽,且充满罪恶。但她们的鲜血是温热的,带着点甜腥,喷洒时显出生命的最后一抹壮丽,绚烂如霞——”
他用诗情画意的语言形容着自己的杀戮。
他温柔一笑,眼底的冰冷却四散开来:“唯有死亡是她们的救赎。”
咔!画面定格,电影杀青!
导演笑着拍手:“好,很好,甄理,你演的太好了。”
甄理的确演的很好,跟他搭戏的女警官还在戏中,悲愤地大喊:“你不是上帝!”
台词里没有这句话。
但似乎加了更好。
导演品味着女警官的表情和话语,笑得合不拢嘴,似乎看到了这部的光明前途。哈!一线女演员+流量小生,强强合作,未来必然是轰动一时的杰作。
导演喜不自胜,从摄影机旁跑过来,握住甄理的手夸道:“甄理啊,你这演技可以说出神入化了。哈哈,瞧瞧那气质,那眼神,跟当年的影帝付予淮有的一比。”
经过一部影片打磨的甄理微微一笑:“您谬赞了。”
话虽如此,但内心却是又甜又爽。这导演提到了付予淮,也是识货。要知道,为了成功出演这部影片,付予淮可是日以继夜地给他上课。光分析叶渊的人生轨迹就有十张纸那么厚。并且为了演活油画大师叶渊,付予淮亲自示范,他最后一幕所表现的动作、神态,全是付予淮亲自教给他的。
当然,这些隐秘的事无需多说。
而导演也没心情听他多说,亲热地握住他的手,一阵啰嗦:“也不是我夸你,甄理,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当年的影帝付予淮也不过如此。想想你的,再想想这部,哈哈,单两部戏就足以奠定你实力影星的地位了。不过,你下部戏想拍什么,我这边给你瞅瞅,咱们再合作。”
叽里呱啦一段话,重点不过是想继续合作。
许忠算不得名导,五十岁的高龄,好不容易得了个好剧本,吸引了甄理来合作,可谓又惊又喜。如今拍摄完毕,他想要拍出点成绩,还是需要他。
但甄理对此没多大兴趣。他将手从陈忠胖乎乎的手里抽-出来,拿下鼻梁上的眼镜,从裤袋里掏出一块蓝色手帕,先是擦了擦眼镜,再是擦了擦手。他有些洁癖,但不好表达那么明显,所以只能委婉地擦手,然后,笑着说:“许导,不瞒您说,拍了这部影片后,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拍片了。”
此话一出,许忠大惊失色:“为什么?你这星途正当时,怎么忽然要停一段时间?你知道停一段时间意味着什么吗?你年轻,你红火,你凭借这部戏马上就可以跻身一线巨星啊!多好的机会!你是累了?还是压力大?这些都可以调整、排解。甄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比甄理还激动。
甄理无言了一会,简单回了:“感谢许导挂念,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什么私事?这娱乐圈,也没什么私事。甄理,我是过来人,深刻理解明星的生命力,你现在年华正当时,耽误不得啊。”
他可谓苦口婆心相劝了。
但甄理心意已决,笑着摇头:“许导的话,我都明白。”
许忠已经急出汗来:“怎么就明白?你要是真明白,赶紧收回那心思,咱们谈谈下一部作品。我跟你说,我又看上了一个好剧本,科幻题材的……”
甄理没心情听下去,含笑一躬身,便往外走去。
许忠追出去问:“甄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事会比你的前途重要?”
有很多。
比如付予淮。
甄理想着那个人加班加点批阅文件时的辛苦,心中就一阵心疼。付予淮为了他向付华妥协的事,他已经猜出来了。他不想那么自私地受他保护。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不想一个人活得那么辛苦。”
他说完这句话,留下一脸茫然的许忠迎着十一月的寒风走出监狱拍摄点。
外面,明月高悬,星河灿烂,配合着周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冲淡了夜色,冲不散凛冽的寒风。
甄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