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又变成了一条鱼,躲开那些大鱼,在海藻里穿梭,一直游啊游啊,最后,我累得游不动了,就一直向下沉,“咚——”我变成了石头,沉到了海底……
我又醒了,阿强在我醒来的时候。就不停地跟我说话,说那天其他人的情况。
苏牧那个晚上崩溃了,警察到了以后两个人都差点没制住他,打镇静剂的时候都无法注射,到第二支才注射成功,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以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晚上一关灯就大喊着要开灯,不开灯就要抓狂。
心理医生去看了以后说是受了极严重的刺激,要缓一段时间,现在不是治疗的时候。“张琳天天来照顾他,有她在,苏牧镇静多了,比安定还管用。”
他说有一个被打个半死的人伤到了头,医生说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我猜测应该是被陈副总拖过来的那个,真是可怜,还那么年轻就被人毁了。
“逃跑的人大部分都抓回来了,那几个主谋里,年轻的那个跑了,一个老不死的被我捣成了重伤,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病房呢!捅你的那个死老头被苏牧打断了两条胳膊还有几根肋骨,我只恨警察来的太快了,不然我拼着进去我也弄死他。”
他没有说他自己的伤,但是额头,眼角,脸上,嘴角的淤紫也能看出来他皮外伤肯定不少,我记得他一直在前面护着我的。
我的呼吸机还没有摘掉,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动弹,想摸摸他的手都做不到。
止疼针不能停,否则,身上的刀口伤口就开始天翻地覆的疼痛,即使痛昏了也会再痛醒。
我只有多休息,争取早点恢复体力。嗯,话说不想休息也没办法,醒来的时间短,全身也没力气。
醒来睡去不知道过了几天,我的呼吸机撤掉了,转到了普通的单人病房,可以吃些简单的流食,但依旧不能下床。
意识已经完全清醒的我,最尴尬的不是阿强给我擦脸擦澡,而是大小便的问题,小便有尿袋到无妨,大便才是最尴尬要命的。
这些日子只吃些汤汤水水,但是也会有肚子不舒服的时候。
阿强却还能面不改色地给我擦洗下身,还能再检查一下污物里有没有血丝。难为他一只手得用还能做事这么利落,事后还一本正经地说:“医生说排便正常就说明伤口恢复得好。”
“我想吃芒果。”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难听。
他给我喂了两勺温开水:“现在还不能吃芒果,等好了的。”看我没再说话,生怕我不高兴似的赶忙又补充:“先吃个苹果好不好?”
“好。”其实吃什么无所谓,我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他去拿了个苹果去洗,回来给我削苹果。他的左手臂打着厚厚的绷带挂在脖子上吊着,但依旧不影响。他削皮很快,而且苹果皮又薄又细又长,整个削完以后还跟我吹嘘:“你看我削得多好。”
“你的手怎么样了?”我吃着他喂给我的苹果丁,细细地嚼着,我的两边嘴角上的皮被胶带撕破,如今都结了痂,张不开嘴。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臂,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儿,看着吓人,就是划了个口子。”
我垂了下眼睛,不好意思说那些rou麻关心的话,只有转移话题:“苏牧现在怎么样了?”
“冷静了以后就好多了,他说那天他被人手脚都捆上动不了,嘴上还被封了胶带关在一个黢黑的地方,第一次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他啃着苹果核上的rou,“现在能开玩笑了,说那天差点吓尿裤子了。”
那天他被关在了Yin冷chaoshi的地下某个房间里,在黑暗中甚至连呼救和发泄都做不到,只能在绝望中等死。每个人的心理防线总有一个极限,难怪他那天会崩溃到发狂,肯定吓坏了。
“那天,你怎么会过去?”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现在也没什么可忙活的,就想看看你。”他又给我喂了一块苹果,支支吾吾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天天看着你能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
“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脑海里在搜索着一个个可能会被他买通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阿龙?”
“算是吧。”
对了,说起阿龙,从我住院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阿龙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放心吧。”他又给我递了一块苹果,我摇摇头不吃了,他就自己吃了起来,“阿龙被锁在一个工地的板房里,找到的时候有点脱水,手脚被绑的时间太长了,医生说需要恢复的时间会很久。”
“还保得住吗?”我很担心。
“你放心,医生说要往好处想。”犹豫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阿山,在照顾他。”
“阿山?”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甚至都快要忘却了,我很奇怪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后来经常去找我打架。”他这么说,我却不怎么信,阿山可是退伍的特种兵,打架算不上,应该是阿山单方面的殴打吧。
他看我眼带揶揄笑意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