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所报属实,不管结果如何,便有不菲的赏银。
世人哪有不爱财的?白玉茗把这画像分发下去,把悬赏公布出去,许多百姓看了之后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能抓了这老贼尼进官府,既为民除害,又能得一注大大的赏银。因为这个悬赏,不管是小商小贩抑或是读书人、习武之人,大批的人想赚这个钱,都不用人催,自动的对周围的人一一筛查。各地官府也对这个案子格外重视,抓捕了不少尼姑,先后送到别院让沈氏辨认。
沈氏气得不行,“小七什么意思?我做太太的犯了个错,她一个出嫁女硬是抓着不放,一定要出我的丑!”
每逢有尼姑被押过来让沈氏辨认,沈氏都要生一场气,责怪白玉茗得理不饶人,故意要看她的笑话。
“我不就是误信匪人,给莹儿送了转子丹么?我也是一片好心。难道我为了这件事,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沈氏泣不成声。
常嬷嬷在旁陪着掉眼泪,“七姑娘这是在使坏呢,您大半辈子就办错这一件事情,七姑娘抓着不放,故意丢您的丑。她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就算她把太太斗倒了,难不成她那个舞姬出身的生母还能被扶正?白日做梦!”
沈氏怒极咬牙,“莫说她那个舞姬亲娘不可能被扶正,她自己还没有世子妃的封号呢!”
常嬷嬷顺着沈氏的话意往下说,“她就做不了世子妃!太太您想想,这雍王府的世子妃就是将来的雍王妃,就凭七姑娘那个出身,那个作派,她也配?她是白家的庶女,又是和世子爷私奔的,并非明媒正娶,这两点便是她的硬伤。有这两点,她注定做不了世子妃,将来世子爷一定另娶名门贵女过门。等她人老珠黄了,世子爷也就不待见她了。她在您面前也威风不起来了。”
沈氏假惺惺的叹气,“我也盼着小七好。可她出身又低,行事作派又上不得台面,做出和世子爷私奔这样的丑事……唉……”摇着头,好像很可惜白玉茗的样子。
主仆二人议论着白玉茗,沈氏赌气道:“那老尼姑是经年的老骗子 ,我就不信小七这么大张声势的便能抓到她。你跟人说,以后再有人送过来,我不再辨认了……”
沈氏还没说完,侍女木香进来回禀,“太太,又有一个老尼姑送过来了。”
“不见!”沈氏没好气的道。
木香迟疑了下,陪着笑脸,“可是太太,奴婢瞅了一眼,那老尼姑还真像是圆性……”
“当真?”沈氏大惊。
沈氏疼爱白玉莹也不是假的,对老尼姑也是恨之入骨,听木香说了可能真是老贼尼,按捺不住,一迭声的命人带进来。待见了面,老尼姑低垂着头,瑟缩着身子,沈氏眼中冒火,“老贼尼,我的亲生女儿险些被你害了!”恨到极处,沈氏拿起鸡毛掸子没头没脑的抽了老尼姑一顿,老尼姑嗷嗷直叫。
常嬷嬷也恨得要死,口中嚷嚷道:“我家太太全是被你这贼尼害的!”扑将过去,死命咬住老尼姑的脸,硬生生的咬下块rou来,老尼姑杀猪般的哭嚎。
“找到了,找到了!”木香等侍女热泪盈眶。
这个险些害得白玉莹母子一尸两命的恶人,众人早就恨不得生啖其rou,现在恶人落网,真是大快人心。
沈氏认出了老尼姑,接下来贾弼、贾冲父子亲自赶来把老尼姑押到顺天府。顺天府尹最恨这种三姑六婆,一上堂就用了大刑,老尼姑行骗大半生,没吃过苦,看见刑具便吓得魂飞魄散,“大人开恩,莫动大刑,我招,我招!”
老尼姑说出一番话来,顺天府尹惊出一身冷汗。
这事太过离奇,顺天府尹踌躇再三,把平阳侯给请过来了。平阳侯旁听了没一会儿,脸色紫中带青,“老贼尼胡扯!”拎起他坐的太师椅便向老尼姑狠狠的砸了过去。
这把太师椅乃老红木所制,很沉,平阳侯又是武将,这一下若是砸过去,老尼姑大概也就血溅当场,一命归西了。
“老侯爷不可!”顺天府尹大惊。
平阳侯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砸,满心指望砸死老尼姑,让这件事死无对证;顺天府尹、衙役们也以为接下来的一刻便是椅子砸到老尼姑身上,老尼姑倒在血泊之中。谁知就在平阳侯奋力砸下的同时,一个人影自旁闪过,冒着生命危险抱起老尼姑,就地一滚,带老尼姑躲过这场大劫。
老尼姑方才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吓得失声尖叫,叫声异常刺耳。
顺天府尹、衙役们目瞪口呆。
那个奋不顾身抱着老尼姑的捕快站起身,心有余悸,脸色苍白,“贾侯爷,这是小的不远千里抓回来的人犯,还没到雍王府领赏呢!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婴儿,全家老小就指望着领了雍王府的赏银,好有口饭吃……”
原来这是抓捕老尼姑归案的捕快。因为贪恋雍王府给出的悬赏,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出人犯,不让平阳侯灭口。
平阳侯面如死灰。
这一下砸不死老尼姑,以后再想得手就难了,顺天府尹一定有防备了。
平阳侯颓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