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负责任的乐评人,或说媒体人,该有的态度。”
江枫这句话说得含蓄,背后的意思却不言自明,在场不少记者联想到自己的行事,面色都有些尴尬。
“至于文章对于我在中国巨声中贿赂导师的指控,我可以明确告诉各位,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文中唯一能算得上佐证的叙述,似乎是我的晋级之路太过顺利,最后取得的成绩太好了?这样的因果关系要怎么才能成立?是不是凡是在歌坛取得上佳成绩的歌手,都是幕后暗箱Cao作的结果呢?”
“刚刚向我提问的这位记者朋友,提到网络上已经有所谓的‘知情人士’放出了我与导师进行交易的内情,这已经是捏造事实的诽谤。我之前并没有看到这篇文章,在这里要感谢你们的提醒。我会采取法律手段,将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对于恶意诽谤诬陷给我的名誉造成的负面影响,我保留对虚假消息发布者提起侵权诉讼的权利。”
他说到这微微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一片空虚。
“我最初之所以会去参加中国巨声,不是因为想红,想赚钱,或是想出风头,就只是想唱歌而已。正如我在盲选那一期的视频短片中所说的,想一辈子唱歌,再没有别的原因。”
“我曾经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觉得这个舞台美好到了极点,是它让我能继续唱歌,让我的歌声被无数的人听到。我曾经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以为自己是以自己的音乐感动了观众,赢得了歌迷的信任和爱戴,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传达给了他们,我以为我通过自己的音乐向所有人展现了我作为一名歌手的灵魂……”
“……事实证明,我大概有些天真过头了。”
这样近乎于彻底的自我剖析的告白,让台下又是一片唏嘘。
江枫停顿了一会,而后抬起头来,视线缓慢地扫过台下诸位记者异常Jing彩的表情,再开口的时候,便略微抬高了声音,语气仍是平淡,却透着一股肯定。
“不过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种想唱歌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变。我会继续唱下去,将来可能还会遭遇这种恶意的诋毁,也许有一天我会被彻底打败,但在这之前,我绝不会认输。”
江枫的发言在放在这种场合下其实是不合适的。气势好像占到了上风,实际上却是把自己放到了媒体的对立面上,后半段的自白又太过感性,整体而言,最终的效果远不如简单解释和道歉之后就缄口不语来得好。
然而在场都是浸yIn娱乐圈多年的媒体人。在这个圈子里,这样一段能够保持本心的言论实在太难得一见,竟让不少人为之动容。
贺景临看着江枫,嘴角像是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他等到台下的议论逐渐弱下来,接着说道:“江枫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以我作为音乐人的视角看来,江枫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歌手。他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完全是自身实力的体现。对于某些标榜正义误导舆论的杂志和乐评人,熠美保留追究其责任的权利。如果因为这种恶意的抹黑而断送了江枫作为一名歌手的道路,对未来的中国歌坛而言,才会是巨大的损失。”
发布会是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结束的。十几分钟之后现场录像的剪辑和文字新闻已经上载到各大网站的娱乐版面,巧的是,任何一版新闻稿中,除了干巴巴地叙述发布会上的情况以外,都没有加入任何来自媒体的主观评论。
江枫一直在公司等到晚上,程露守着网络上各方的反响,见没再起什么新的波澜,才放心让他回家。公司给他派了专车,程露也亲自跟着送到公寓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他在回家的车上最后登了一次微博,粉丝数几乎比中午翻了一番,从56万猛涨到了103万。无论这些人是真的喜欢他也好,黑他也好,想要看他的笑话也好,单从数字来说,似乎他的人气不仅没有受到冲击,反而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大火了一把。
一次引起轰动的恶意诽谤,聚集人气的效果竟远远超过他此前用心演唱的任何一首歌,这让江枫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数字。他怔怔地盯着粉丝栏下那个7位数看了几分钟,而后按下了注销的按钮。
一切归零。
走到楼上时贺景临就在江枫家大门外,背靠着墙壁静静地站着。他的头微微向后仰起,闭着眼睛,神色极为安宁。
江枫只看了贺景临一眼便完全无视了他,低头从他身边绕过,拿钥匙去开门。贺景临也不恼,默默跟着江枫进了屋。
门从身后合拢,将楼道中的灯光隔断。坚实的手臂立刻拥住了江枫,两个人都太过熟悉彼此的躯体,黑暗阻断了视觉,仅靠热烈的碰触反而让呼吸更加炽热。
贺景临轻柔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江枫畏冷般地不住发抖。他吻得极其细致而虔诚,从微蹙的眉心,到眼睛、鼻梁、面颊、唇角,最后才撬开那对薄薄的唇瓣,用柔和的动作扫过每一寸粘膜,像是留连爱人身上的味道那般,舍不得放开。
良久,他才终于结束了这个长吻,把江枫紧紧拥进怀里,异常满足地长舒了口气。没有任何进一步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