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变成了鲜血横飞的人间地狱。
他望着充满死亡与血腥之气的天水镇,步履艰辛的往前走,每走一步就能看到一具血rou模糊的尸体横尸街头,无论男女老少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皆毙命于此。殷红的鲜血渗入土壤,引来乌鸦的欢鸣,惨不忍睹。
“怎么会这样……”他难以置信望着眼前一切,活了百年他也未曾亲眼目睹这等惨状,即便诛杀过千百妖魔,也未见妖魔屠城杀人如此惨烈,血流成海,违背天道,到底是何等妖魔横行,居然……
他往前跑着,迫切的要逮到那罪魁祸首,却不知为何,越往前走空气越凉,天空之中甚至飘起了雪花。天象异变,六月飞雪,莫不是冤情冲天?
他怔鄂的想着,却在下一刻见到了足以让他崩溃的一幕——
那个一尘不染的白色身影,即便身处鲜血与污秽之中依旧纯洁无瑕,他那白色的华丽衣袍半点血污与灰尘都不沾。他肃立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目光平和冷漠,直直的盯着地上横死的男男女女,没有任何反应。
宁雨珩浑身僵硬的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而对方似是察觉到了注意自己的视线,他回头,清冷的眸光正对上宁雨珩惊慌失措的眼神。
“流,流霄,你在这里做什么?”宁雨珩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不是在闭关吗?”
那人并未回答,好像根本没听见,或者听见了根本没当回事。他反而微低下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身下那费力呼吸,苟延残喘的乡民。蓦地,缓缓伸出了手。
宁雨珩心头一颤,拔出佩剑从心就冲了过去。几道疾风剑式,从君流霄手中解救下那个仅剩一口气的乡民。他试图以真气灌输救活那个乡民,然而乡民伤势过重是第一,君流霄不给他救人的机会是第二。
只见那银发纷飞,夹杂着冰雪眨眼间就到自己面前,这是第几次与君流霄交手了?宁雨珩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每次交手都是自己输,无一例外。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刻宁雨珩深深地知道,以往的所谓交手切磋对君流霄来说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因为他君流霄根本没尽全力,根本没认真,根本就是玩玩而已的态度就轻松把他宁雨珩拿下。
而这一刻他知道了,君流霄认真了,那电闪雷鸣间的速度让他眼花缭乱,若不是躲得快,他只怕会跟身后的破屋一样在瞬间冻成冰柱,然后砰的一下碎成粉末。
“师父。师父?”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宁雨珩蓦然转醒,从回忆的漩涡中脱身还有些茫然,望着身前的君澈,他轻笑一声才道:“找到你师祖了?”
“没有。”君澈有些惭愧的说道:“师祖也没回玄虚宗,也没入仙界,我找遍了京城也没有,弟子无能,不能为师父分忧。”
宁雨珩声音柔和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为何师父还不开心?”君澈低着头,嘴唇紧珉着,“弟子知道,师父很忧愁,师父有心事,还是弟子无法帮忙的心事。弟子……隐约能感觉到,师父,您是否是因为师叔的关系才收的我?”
宁雨珩心头一紧,眼神中微不可查的无措被君澈注意到,更加印证了君澈的想法。
“师父还念着师叔?”君澈有些难以理解,“弟子知道师父重情重义,但是师父,师叔是杀人屠城罪无可赦的魔头啊。就算他是您的师弟,但他三界不容,双手染满鲜血,师祖也很无奈。”
宁雨珩没有再回答,他只是仰望天空,露出让人心酸的苦笑。君澈不知为何,每次提到君流霄,宁雨珩总是露出很悲哀,很愧疚的表情。他不理解为何师父要愧疚,又不是他杀的君流霄,就算是他又如何?君流霄杀人如麻,难道不该死吗?
那阵阵的乐声突然停止,君澈和宁雨珩都楞了一下,就见到远处拿着埙的喻苓谦朝这边看来,喻苓谦早就注意到了偷窥他的宁雨珩。
“那是灵尊吗?”君澈还有些不敢确定,“对了,无暇是不是在灵尊手里?”
宁雨珩走出树荫下,面对喻苓谦的方向行了礼,“灵尊,素日未见,可还安好?”
喻苓谦没理会,君澈心中焦急,便直接问道:“灵尊,可否归还玄虚宗仙器无暇?”
喻苓谦听了这话,只露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过了许久才慢条斯理的说了句,“我已经给毁了。”
君澈脑子差点没炸了,“毁,毁了?”
“灵尊,此等大事万不可开玩笑。”宁雨珩也急了,喻苓谦似乎很喜欢欣赏别人心急如焚的样子,惬意的靠在树干上打算再玩玩他们。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嚎,“灵尊你在哪儿啊?灵尊……灵尊啊!”
君澈一愣,顺着那声音看去,远远跑来的居然是只猴子,准确来说是只修炼百年的小妖。
喻苓谦看见这货,立马将宁雨珩和君澈丢到脑后,问道:“怎么了?”
洛琅气喘吁吁,累瘫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公子他,他他他他他……”
洛琅话还没说完,等喘匀了气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