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彦将信叠好,直接交到了元德手里。“替我交给舅舅,万不可被人发现。我能不能夺拥天下,就靠舅舅了。”
“殿下……”元德一愣。
“莫要多说,尽快。我们没有时间可以耗了。”
冉彦与卫焘周旋,不过是想看看卫焘究竟想要什么。是想喝他的血,还是想吃他的rou?
他终究是怀着一丝期待。长婴说,他在这世上无人能信,他本不愿信。
元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冉彦,见他面上未有什么怒意,迟疑了些许,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另一封信。“殿下的意思,皇上早已料到。”
冉彦接过信,手有些抖。
彦儿,舅舅可以举国之力助你登上皇位。但塞安不可灭,舅舅唯有一愿,若你能允……
冉彦悲从心起,掌心的汗将石头浸了个透彻。这些日子,他日日将石头握在手里,不肯放下。
卫焘希望夺得江山以后,塞安和尧国各占一半,就如同他身上流着的血,一半出自尧国皇族,一半出自塞安皇室。而他的皇后,必须出自塞安。
冉彦捏着信,扫了元德一眼。元德被他眼底的沉意吓的心一颤,向后退了一步。
忽然闻见咔哒一声,冉彦忙松开手。手心的石头,已从中间裂开。
第75章 出关
二皇子将心腹太监逐出了碧沉宫, 紧锁宫门不问世事。众人都以为,二皇子疯了。
失了储位失了圣心,这位从云端跌入泥沼的二皇子, 似乎也失了心智, 自断臂膀。
冉彦无暇顾及宫内的风言风语,让宫人们寻遍了胶料。他将碎石片拾在一起, 企图将它们粘着在一起。
这怕是长婴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他抛弃了他最重要的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同镜中月水中花, 他再也触不到。
石头不知是何种材质, 普通的胶粘上去根本无用。什么样的胶料粘上去, 待干透后依旧会脱落下来。
冉彦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可那石头碎了便是碎了,连假象都不肯给他, 碎的透彻。
“殿下,奴才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再这么熬下去,身子迟早撑不住。”元宵抹了抹眼泪, 哽咽道。
他是碧沉宫里少数几个知道元德被逐原委的,心里也不禁升起几许悲凉意。二皇子所受打击甚大,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更够化解的。
“出去吧, 这里不用人伺候。”冉彦的声音有些虚弱。
元宵思量再三,还是退下了。二皇子从来不喜欢奴才违拗他的意思,多年未改。
冉彦看着手掌心的碎石片,忍不住想, 这辈子奈何桥边,是否还有机会见长婴一面。
他本想放下一切,弃尊严、国运等统统不顾,将满腹委屈满腹歉意说给长婴听。他写了厚厚的一摞纸,希望广靖能转交给长婴。毕竟广靖是这世间唯一能找到长婴的人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广靖,他的信无论如何也出不了东宫。他的喉咙似乎被下了咒,一旦他想提到长婴,他的嗓子便如同千把利刃划过,挤不出一丝声音。
*
冉清嫁到了漠北。
她虽有十里红妆,却无父兄相送。她的夫婿身份显赫,却与她终是殊途。跋山涉水千里奔波嫁至漠北,她便失了所有的依仗。
冉清轻拂着翠绿的柳枝,眉间凝着愁绪早已化开。她也没什么好愁的,她以后的命一眼可以望到头。只是救不了冉彦,她颇为内疚。
皇兄疼她宠她,事事包容。但皇兄被废的消息传至漠北,她心击如焚,却毫无办法。她本想求着祁子澈求着祁舒帮冉彦一把,可她连祁子澈的面都见不着。她独住在府邸里,外面守着层层的士兵。
漠北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jian细。
带过来的人都被制住了手脚,所有以她的名义传至京城的书信,都是漠北仿制的。京城的消息会传的她的耳朵里,她却说不了任何话。
漠北这般囚着她,她便渐渐明了,漠北心思不纯。朝廷和漠北一战,无论谁赢了,她都没什么好下场。
*
冉念拉着广靖同吃同住,忠王府里人人侧目。
“王爷,念儿跟那广靖怎么这么要好?把他安置在王府里咱们也不说什么,可他俩同吃同住,臣妾总觉着不对劲。”忠王妃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把忠王吓了一大跳。
“小孩儿合性情了便走的亲近不是常事吗,而且广靖有能耐,若是能带着念儿上进些,岂不是一桩好事。你且放心吧!”忠王劝道。
“王爷!”忠王妃跺了跺脚。
“行了,别瞎猜忌了。”忠王摆了摆手。
忠王妃看着忠王毫不上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您就不上心吧,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您自己担着,臣妾可不管了。”
*
长婴见石头裂了,平如湖面的眼底荡出了波圈。
这石头与冉彦手上那块是相连的,这块裂了,冉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