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成天轻蔑地笑了一声不作答。
无论云砚怎么激他讲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和计划中的有点不一样,云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有些着急。过了一会儿,龚成天直接出去了,云砚跟看守他的两个手下说话,依旧没有得到理睬。
不知过了多久,龚成天回来了,拿出手机换了个新卡,然后拨打出一个号码。刚响一声对面就接了,似乎朝龚成天怒吼了句什么,云砚坐这么远都听见声儿了。
龚成天把电话拿远了些,等对方冷静下来,才徐徐开口:“哎哟,贺总,从牢里出来,脾气见长了?”
贺闻远不知说了什么,龚成天似乎被激怒了,紧紧捏着手机,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怪笑道:“贺总,你恐怕没搞清楚状况吧,现在老子才是裁决者,你的人还在老子手上呢,怎么,你不想再看见他了?”
“哈哈哈哈,别急,我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晚了就不好说了。所以,麻烦贺总准时赴约吧,记住,一个人来。你敢报警,老子就敢撕票。”
“当然就在这里,好好好,满足贺总,给你听一听。”龚成□□手下使了个眼色,云砚身边的一个人忽然提起他,给他腹上重重一拳。
“啊——”云砚痛呼一声,随即被扔回到地上。
电话里不知道在吼什么,龚成天笑得止都止不住,没有多言,率先挂掉了电话。他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出奇得好,也许是少见的激怒了贺闻远,也许是以为自己此次威胁势在必得。他甚至颇为慷慨地走到云砚跟前和他说起了话:“哎,小孩,你之前说,知道我了?”
云砚闷哼了一声,勉强坐直身体,看向他:“你叫龚成天。”
“哟,还真知道呢?”
“你以前是贺家的司机吧?”云砚斜睨着他,满脸不屑,“贺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这样害阿远,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老子不薄?”龚成天嗤笑了一声,“贺闻远对老子不薄?你他妈别逗了,你是真不了解他还是跟你爷爷这儿说相声呢,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为什么害他?你说为什么!见着丫倒霉老子就高兴!哈哈哈哈哈!他不给老子留活路,那就看看谁先死啊!啊哈哈哈哈!”
云砚面无表情瞧着他,待他笑够了,才冷冷道:“所以你就买通博世的员工作伪证,诬陷他贩毒?”
“买通?”龚成天乐了,“我不需要买通,你以为,恨着姓贺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话已至此,够了。云砚转过头去不再应他,开始闭目养神。
情景与方才颠倒了过来,变成龚成天无论说什么刺激云砚,后者都不予作答。半晌,龚成天冷哼一声,指着云砚道:“你最好祈祷你的小命在姓贺的那儿是值钱的吧,否则耽误了老子时间,就杀你泄愤。”
云砚闭着眼睛装作一派平静,心里的不安却一直在翻涌。他知道龚成天要的不是钱而是想要贺闻远的命,贺闻远应该不会真傻到一个人来吧?一定报警了,只是不知道警察先来还是他先来。
又或者,只是他瞎担心,贺闻远根本不会来?
不……他,会来吧。这一世的他,真的不一样。他想他会来的。
云砚心情复杂,一会儿希望贺闻远来,一会儿又希望他别来,来了怕会有危险,不来,他又会失望。到最后他也弄不清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了,干脆把一切抛诸脑后,听天由命。
就这样浑浑噩噩等了不知道多久,期间看守云砚的人都换了两轮,有人给了他一点水喝,他借机询问时间,那人却没搭理他。
他不知不觉睡过去了,而后又被身边的噪音吵起来,发现是龚成天回来了,手下打开了电脑上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
云砚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那个人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听见龚成天在电话里的指示,冲着监控器的方向抬起了头,是贺闻远!
学长真的来了,而且腿伤还没有好,一个人,最关键的是,那个废弃的工厂根本不是这里!龚成天把他引去了另一个地方!肯定是有埋伏的!
云砚几乎就要冲着龚成天的电话喊出声音,但他猛地想到自己的吊坠还在身上,小方不可能不告诉贺闻远,他勉强压下了内心的惊恐,心想学长一定知道他在哪,知道那个位置是一个骗局,一定早有应对的策略,一定有。
这时候有手下转头发现云砚已经睡醒了,立即上前撕了块胶布贴在他嘴上,警告他:“老实点!”
龚成天也回头看了云砚一眼,嘴角邪笑了一下,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似的怜悯和愉悦,故意把监控视频朝云砚的方向移了移,让他看个清楚,然后对着电话说道:“现在,贺总,看到你左手边货箱上放的刀了吗?拾起来,捅自己一刀。”
“唔唔&^……!”云砚猛地挣扎起来,狠狠瞪着龚成天,双目通红。
视频里,贺闻远把刀拿了起来,迟迟没有动手。龚成天并不着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