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又是一愣。
紧接着,还未待他开口,便又听到她漫不经心道:“不过就算我知道你现在不是装的,失忆也并非你本意,但是你还是要惨了。”
“这……”扶九殷犹犹豫豫的想要开口。
“你想说什么?”莳七望着他笑。
也不知为何,扶九殷被她脸上的笑意弄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半晌才小声道:“这不公平。”
“公平?”莳七忍不住笑,她朝扶九殷勾了勾手指,他忙凑了过去,却被一把勾住了脖颈,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际,极其暧昧,“我告诉你啊,在我们家,没有公平二字,只有真理!而我说的话,就是真理!”
他弯着腰,脖子上圈着她的手臂,因抬手之际,广袖滑落到手肘处,光滑细腻的小臂直接圈着他的脖颈,鼻息间又是她身上的馨香,以及她那温热的呼吸就像蛇一样缠绕着他。
他竟是没有听进去她在说什么,耳边一直回响着“我们家”三个字,半晌,才默默点了点头。
莳七见他欣然接受,忍不住笑了,低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乖。”
其实,现在的莳七也是乐在其中的,毕竟这样的扶九殷很少见,真是身娇体软易扑倒!
她没料到的是,她现在玩得不亦乐乎,等扶九殷恢复了记忆,身娇体软易扑倒的,就变成她了。
莳七落在他脸上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如在他的心湖上投下的一粒小石子,不起眼,却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将他的心底搅了个天翻地覆。
就这样,莳七一路调戏扶九殷,两人终于到了她要来的地方。
正是千古国旧都的遗址。
如今已经过了大几百年,当初那座陆中最繁华的城池,现在已经变成了漫漫黄沙中的遗址。
扶九殷自然是记得自己历劫的经历的,只是独独忘了有关般若那部分罢了。
历劫结束,他便回天上去了,因为忙碌,几百年也不曾回来过,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他的心头顿时涌上了千思万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莳七从阵中出来,去找扶九殷之前,了解了一下后来发生的事。
所以她是知道那个此间地宫的。
她牵起他的手,两人静静的走在被风沙风蚀的旧城中,脚下的黄沙被踩得吱吱作响,满天满地的黄色,断垣残壁如汪洋大海中的浮萍,在这漫漫黄沙中显得格外渺小。
曾经的辉煌早已看不见,唯剩那高大巍峨的石柱,似乎还在坚持着最后一份荣耀。
“殿下,你瞧。”莳七忽然抬眸指了指前方。
只那一声殿下,恍如锥子一般,直直的扎进了他的心底,一阵刺痛。
他死死的攥着她的手,呼吸有些沉重,半晌才道:“你再唤一声。”
莳七含笑望着他:“殿下怎么能忘了般若呢?可知般若知道的时候有多难过?”
又是那一下,般若和殿下这四个字。
他究竟忘了什么?
莳七知道不明急在一时,遂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像,石像是个女子,眉目含笑,柔情似水。
石像数百年屹立于此,虽然已被风沙啃噬的没了往日的风采,但是眉眼间依旧可辨识出来。
“这……”扶九殷看到石像的一刹那,心口又像是被锥子刺了一下。
莳七抬眸望着那石像,眼中满是笑意:“是我。”
第六百四十五章 诛天(五)
扶九殷眸光定定的落在那石像上,怔忪的缓步上前,指尖略有些颤抖的抚在石像上。
只听“咔哒”一声,石像的暗格开了。
他眉心紧蹙,看着石像缓缓移动,他这才知自己竟是打开了石像下头的密道。
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当他碰到那座石像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记得石像的机关。
两人缓缓沿着石阶走入地宫,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口巨大的棺樽中,叠放着般若生前的衣物。墙上和棺樽上,皆雕刻着一幅幅画,皆是般若和拓跋戎奚之间的事。
莳七见扶九殷蹲在棺樽旁,定定的凝着那些画。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心中震撼的程度不亚于扶九殷,她很难想象,在那样一个冷兵器时代,要建造这样一座让神都喟叹的地宫,要花费怎样的心力。
她更是难想象,在那之后,拓跋戎奚是怎样度过接下来的日日夜夜的。
“我……”半晌,她忽然听到他开口,声音中隐有几分痛苦,“还是想不起来。”
莳七上前蹲下静静的抱着他,没有说话。
其实她本来也没指望单单靠带他来千古国旧都,就能让他想起来有关她的记忆。
他毕竟不是偶然失忆,而是人为。
让她狐疑的是,扶九殷究竟得罪了谁,为什么会有人要这么针对他?
出了地宫,扶九殷还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只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