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着前世记忆的她还是记得师瑜谨住在那间屋子。她轻手轻脚跟在童子后面,唯恐被童子发现。
虽然她是师瑜谨的妻主,但是她该死的一点都没尽到作为师瑜谨妻主的责任。
前世的她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她和师瑜谨这桩亲事,在成亲时,她除了邀请师瑜谨的双亲来之外便没有邀请更多人来观礼。那时候,师瑜谨的双亲也不知什么缘故没来,她便顺水推舟,把为师府准备的宴席取消了,让府中的下人自己吃去。
他们的新婚夜便是在这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后院举行的。师瑜谨一生只有一次的亲事就这样草草地结束在她手中。
自从洞房花烛夜那晚结束后,她醒来便快速离开那间屋子。她仍记得自己当时离开的心情,完全没有顾虑到因为她残暴地泄/欲之后虚弱地睁不开眼,躺在床上的师瑜谨初为人夫的心情。她把他当成厌恶的毒瘤,只想快速远离他,有多远就跑多远。
师瑜谨知道她爱的是谁,也知道她十分讨厌他用他们之间的亲事做威胁,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上辈子,她故意不去师府迎亲,让他只能偷偷坐在一只简陋的花轿里,不能光明正大走大街。
没有成亲的唢呐在吹响,没有漫天的多彩的花朵在飘洒,没有浩荡的队伍在迎亲,一只简陋的花轿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直到夜幕,她命人关上了苏府的大门,让花轿偷偷从后门进来。
花轿就放在后门那里很长时间,直到她苏府的人吃饱饭足才被抬到偏僻的后院。
没有爹爹的红包,没有来客的敬酒。老旧的屋里只贴了个喜字就成了他师瑜谨的新房。
她还记得当时披着凤冠霞帔的他,等不到苏瑞为他扯掉红头巾后毅然动手掀开头上的丝巾,面容Jing致得完全不输于白水心的他没有一丝胆怯,坚定地微启小嘴,告诉她,他答应不告诉别人他正夫的位置,他的一切可以按二房妾室来安排,只要苏瑞给他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之夜,只要在他告别尘世后,以苏府苏瑞的正夫之位能被记载入苏府,与她苏瑞死后能真正做一对夫妻就行了。
他的要求不高,但当时的她听后却没有一丝感动,却是嘲笑他。她用小人之心来揣度君子之腹,她自认为除了白水心不屑她苏家的财富每个人都是冲着她苏家的钱财而来。
我只爱你这个人,若是能用钱财换来你的情意,我愿意换的。
初次见面时,他便告诉她他的心愿。他说什么,她苏瑞都不会当真。
在新婚之夜,她狠狠地嘲笑他,笑他只是个不守礼节的下贱之人,笑他和白水心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笑他不会四书五经,不会诗词歌赋,不会琴棋书画,五音更是不全。笑他几个大字都不识,连小孩子会背的三字经他都背不全。他能嫁给她苏瑞只是因为他有个上辈子祖上积德,投胎到一个大户人家,有个好身世罢了。笑他刁蛮,被养在师府时便日日可以从府中传出他在娘家如何刁难下人,性子更是野蛮。
她在笑他时却忘记自己也只是个暴发户,比起他来更是不堪。府中除了苏末和自己之外,都没人知道他的正夫的身份,连苏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他们知道的苏瑞的正夫只有白水心一个人。
她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咬了他袒露在空气中凝脂般的嫩肤,不顾他的惊慌,不顾他还是初经人事,要了他一次又一次。事后竟还笑他连这点闺房之乐都不懂,在床上像根呆板的木头一样。要不是看他脸蛋长得漂亮,她才懒得要他。
她跟在童子身后,手握成拳,脑中却一遍又一遍回响着前世那两个女人的话。
“喂。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我听他好像在叫唤什么一样?好像在叫苏什么。”
“那人贩子告诉我,只要唤他木头,他立即就会乖下来,任你动手动脚,甚至还会配合你呢。”
木头,木头。傻木头。
是那次新婚之夜她伤了他的心。
她不该辱骂他像根木头。不该说看上了他的脸蛋。
这话肯定在那时之后便深深印在他脑中,他真的以为她嫌弃的是他像根木头,以为她喜欢的就只有他的脸,他的外表。
难道他不知道她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说服自己给自己个理由去要他吗?她嫌弃的从来就是他整个人!就算他不像木头,就算夜里他在那个破亭子读更多的书,练习字写得多漂亮,她也不可能喜欢他。
或许,师瑜谨,你自己本来就知道的,只是一味在心里说服自己,让自己有个期待罢了。
和记忆中没有多大差别的小屋子,里面便住着她苏瑞冷落了大半辈子,直到苏府没落为了找她变成疯子的正夫师瑜谨。
她想抬步走进去,却唯恐见到他。她对他有所亏欠,她的亏欠让她再也无颜见他师瑜谨。她虽然很恨白水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却无可否认她依旧爱着白水心,但是对于师瑜谨,她却是出于感激的,感激他对她的不弃不离。
半关紧的梨木门不时透出一股浓浓的药味。她犹豫要不要去敲门,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