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架势脸红到脖子根尖声吼了一句,“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啊!牛高马大的这么猥琐!大白天在街上随便拉别人的手!还摸什么摸要不要脸!”
言谨还站在原处隔着老远看他们全程目瞪口呆,“……”
隋奕被大妈一说随即就脸都烧了起来,道了几声歉说自己拉错人了,大妈还余怒未消嘀咕了他几句,他本来就是脸皮薄不挨人说的只是在言谨面前浪得开而已,于是地铁一靠站他就马上从车厢逃难似的钻出去了。
隋奕羞得耳根都红了,言谨还漫不经心似的补刀一句,“男朋友你都能拉错……”
“我只是没看清楚!”隋奕恨恨地说,要不是地铁站月台里到处都是人,他简直要把脸埋在言谨胸口不要见人了,感觉就像不小心进错女厕所一样又羞又恼。
后来在电影院买票的时候他非要买第一排的票,言谨也是终于不能忍了,语气硬邦邦地压着怒火,“妈的,不看了,路你也认错,人你也拉错,看个电影都要坐第一排,仰着头看完一整部颈椎病都要落下了,明知道自己眼睛容易过敏不能戴隐形又不肯戴眼镜。”
隋奕一看他真的生气了心脏也开始咚咚地跳,脸也丢得差不多了没什么所谓,在电影院不顾路人的目光就推着他到一边圈着他的腰嘤嘤嘤地哄,“我现在就回去拿眼镜,不要生气……”说着还两手捧着他的脸搓搓,“你这个样子好凶的知不知道,你看那边那小孩子快要被你吓哭了。”
言谨脸色缓和了一点,眼里还是愠怒,“那你快点回去拿,我买了票去楼下的拉面店等你。”
“嗯。”隋奕应了一声飞快地在他唇上啾了一口转身风一样地跑了,留言谨在原地脸烫烫地被路人侧目。
隋奕打车回到宿舍的时候途中刚好遇上塞车,把他身上的现金都用完了,出来的时候不得不挤公交,不过幸好言谨买到的票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场次,所以他还可以不用赶得那么急。
准备锁门的时候从落地窗瞥到外面的天空有点Yin沉沉的,好像酝酿着一场雨,又回头从言谨的柜子里翻雨伞,却意外发现了别的东西。
大一下学期那会儿很流行玩拍立得,班里的女生几乎每个宿舍都有一部,那年隋奕的新乐队成军之后在院庆晚会上第一次登台,言谨也是那次晚会的主持人,在后台的时候跟隋奕碰面了。
隋奕好几年没上过台有点紧张紧张,正窝在角落里盯着谱子听伴奏,然后言谨很迅速地到场外问班里的女生借了一部拍立得过来,偷拍了他一张,一点偷拍的专业素质都没有,闪光灯闪得跟他妈手电筒似的,隋奕起身就追着他要抽。
那时候他们看待彼此的眼睛里正开始渐渐多出一点说不清的意味在暗暗涌动,似有若无地在心底里挠着,平白无故地也会想起那个人,连发现荒草里长出一朵小野花都想跟他分享,但是又不得不含蓄地把这份羞怯于言表的想念心情隐没起来,那种初始萌发还晦涩不明的爱情,大概就像夏目漱石会用“今夜月色很美”代替“我爱你”一样吧。
言谨后来跟他说照片拍糊了被他扔掉了,他也没多问就信了,毕竟言谨那种强迫症,拍不好的照片当作黑历史烧了他都是相信的,但是没想到言谨是把那张照片一直偷偷藏在了抽屉里,和自己的胃药、隋奕的过敏药、止血贴、学生证这样即使不是性命攸关也非常重要的私人物品放在一起。
隋奕不知怎么地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有点不适地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心里好像被塞了一个柔软蓬松的枕头一样,里头被羽毛填充得满满涨涨的,随手一扬都可能漫天飘零。
言谨在电影院楼下的拉面店排了半个小时队等到了位置,但是坐了二十分钟隋奕都还没来所以还没点餐,于是又被服务员请了出去让他等下一轮,他此时此刻已经在心里把隋奕艹翻了。
淅淅沥沥的细雨从半空针尖似的撇落,言谨正对着马路被冷风吹得脸好像被针扎过一样生疼,他忍不住打电话催隋奕,然而电话还没拨出去,身旁有把陌生的声音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言谨?”
言谨偏了偏脸,“……”
杨皓南看着他淡淡一笑,“我认得你的,我在小奕的朋友圈里看过你的照片。”
言谨心想我也认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然后很敷衍地,“呵呵。”
杨皓南看了他一会儿,又说:“我看你站在这一阵了,你约了小奕么,他大概不太在意你吧,他以前和我出门从来不迟到。”
言谨早上才因为隋奕迟到训了他一次,瞬间被戳到痛处,但是又心想迟到也是老子惯的你有意见么,然后咬咬牙又很敷衍地,“呵呵。”
杨皓南好像还说上瘾了似的,“我觉得你也不太体贴吧,这么冷的天下雨了也不带伞出来,小奕出门肯定不记得带伞的。”
话刚说完,言谨还没开口敷衍地说出第三句“呵呵”,隋奕就举着伞风风火火地撞进他怀里,脸上的黑框眼镜都给撞歪了,他把言谨的背包接过来拎着,又把自己手里刚买的热拿铁塞进言谨的手心里,“冷不冷啊累不累啊等得久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