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青衣男人。
“解药!”他冷声喝到。
顾偃看着他,没有躲闪避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处,嘴角带着冷冷的微笑。
☆、斗法(三)
正当顾公子盛怒之时,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璟华。”秦流烟笑道,“不妨事。”
紫衣的男人拔下头上的木簪,旋开簪头取出一枚丹药含在嘴里。他站起身,上前两步立在顾璟华身旁瞧着顾偃,眼神深邃:“顾师兄,你赠我良药在先,治我内伤在后,于我有大恩大德,流烟此生不忘。”
“只是秦流烟注定此生对不住顾师兄。”
秦城主又向前走了两步,他就在顾偃的脚下,缓缓地跪了下去。
“秦流烟欠师兄良多,此生难以偿还,知顾师兄大人有大量,必不会牢挂于心。望此别后……”
“……后会无期。”
他俯下身子,规规矩矩地给顾偃磕了三个头,他的一言一行俱散发着强烈的内疚与恳求。
那压抑的氛围让顾璟华睁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见过秦流烟求燕夫人,可那时的他远没有此时这般虔诚,像是在像神明祈福。
顾偃依旧没有什么表示,他随手将那只带着剧毒的香袋扔进火炉里,嘴上说的话风马牛不相及:“阿棋,你刚才服下了当世最后一枚环连丹,是吗?”
这下不单是顾璟华,连秦城主也没有反应过来。
顾偃莞尔一笑,轻声道:“环连丹炼制不易,总共也就十二枚,你全送给了那些床上知己,陆千花还你的这个,怕是最后一枚了吧? ”
话音未落,方才还好端端站着的顾璟华忽然一阵乏力摔倒在了地上,脸上竟然已经隐隐透着青气。
秦城主的脸顿时变得毫无血色,他猛的爬起来,一把搂住意识涣散了大半的顾公子,惊恐地发现那剧毒竟然如此猛烈,烈得那股青气仿佛有形,迅速的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你二人自诩了解我,倒也真是可笑。”顾偃面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戏谑地笑着,眸色暗沉,从袖中取出一柄折扇,用扇柄挑起了秦流烟的脸。
“我辛辛苦苦摆下垂柳阵,岂会是让顾璟华烧着玩儿的?这确实不是个死局,但对于他顾璟华而言,就是一个死局。”
顾先生一字一句地解释着,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摆俯下身,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危险。
“阿棋,你知道环连丹为什么叫环连丹吗?”他的声音清润绵长,如同山间的流水,却让秦流烟感到了少有的厌恶,“因为这药用起来,一环扣着一环。你只知道它是可以让人百毒不侵的灵药,却不知环连丹只要遇到了相思草,就会变成剧毒。”
他语气温和地解释着——他对着这个小师弟,总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那种剧毒,是真正的剧毒。普天之下无药可医,唯有的一种解法,仍是用还连丹。”
“……环环相扣。”秦流烟喃喃自语着,他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不错。”顾偃低声笑道,“身处垂柳阵,瞧见的自然大都是垂柳,然而谁能知晓,柳树下成百上千俱是相思草?垂柳阵确非死阵,然而在相思草中困了半夜,方才又乱动真气,你道顾璟华还能撑上多久?”
秦流烟低下头,惊觉怀中人的指尖已经漆黑。他低唤了几声对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哪怕半点回应。
“……你诱璟华中毒来此,又释放毒雾,想逼我服下环连丹断其后路。”他轻声说道,“环连丹炼制一批需要十数年,即便我知道该如何炼制,也没有这许多时间……先前我见你迟迟不动手,以为你于他尚有父子之情,却不料你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顾璟华死在我的手上。”
“如此看来……顾师兄。”秦流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说养好伤以后随我去哪儿,也是骗我的吗?”
顾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嘴角始终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你觉得呢?”他蹲下身,单膝点地,静静地看着他那颓丧地坐在地上的师弟。换上一副表情,眉目间带着无限的情感,他伸手抬起那张脸,瞧着那因为愤怒绝望而颤抖的薄唇。
“阿棋,要我说,我自然是想要锁着你,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他低头去吻秦流烟的嘴唇,“谁看你,我就剜掉他的眼睛;谁碰你,我就割断谁的手臂;谁吻你,我就削掉谁的嘴唇。”
“这许多年来……我都为此而活着。”
“顾偃……”秦城主有些狼狈地偏过头,轻声叹道,“你疯了。”
紫衫如云霞涌动,刹那间飞起一掌正中顾偃的胸口!
顾老爷被震至一丈开外,吐出一口血,惊愕地抬起头。
秦城主站在那里,衣衫招展似乎飘然欲去,让顾偃觉得他是如此的遥远。
遥远的就像二十多年前一掌废掉自己武功的秦觞棋。
秦流烟兀自苦笑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这景象同曾经多像啊,眼前的本是自己曾经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