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维欢来上班时刚一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重酒味,他顺着酒味走到休息室门前,一开门就爱看到了里头西装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的时亦南。
他浑身酒气,身上还有着雨水捂过一夜后的腥土气息,白维欢跟了他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叫醒他:“时总?时总?”
时亦南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宿醉使他头痛无比,靠着床头缓了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
白维欢小心地问他:“您怎么在这里?是……和白老师吵架了吗?”
“不。”时亦南顿了顿,说,“我们分手了。”
说完,他就打开带来的行李箱,随便拿出一套衣服走进了浴室。
白维欢则是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半天没能反应过来时亦南在说什么——他不懂,为什么昨天还是好好的,忽然间就分手了呢?他们的婚礼都准备了一半了啊。
但他看着时亦南那萧索孤寂的背影,却也明白,他们是真的分手了。
时亦南从浴室出来之后,白维欢和他汇报道:“时总,之前您说的请柬……已经全部做好了,要怎么处理?”
他们都分手了,那做好的请柬,估计也用不上了吧。
然而时亦南想了想,却说:“留着吧。你去帮我看看南城有没有合适的别墅,靠近予安路那边的。”
“您要买新房子吗?”下意识地问完之后,白维欢又觉得自己是白问了,偏偏还要踩时亦南痛处一次。
不过时亦南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维欢也不敢再说了,只是离开办公室之前,他回头看了时亦南一眼,而那个男人只是怔忡地望着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用手指轻柔而眷恋地摩挲着它。
在这此后的几天里,时亦南出奇地平静,他直接就住在了办公室旁的休息室里,每天也尽心地打理自己,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严肃冷漠的模样,和以前没有多大差别。
他仿佛变成了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只有独自抚摸戒指的时候,他的目光是有温度的,即使他表面平静无比,但白维欢却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或许曾经有过一场山崩海啸,那场灾难使得时亦南的世界分崩离析,只留下一个叫做白一尘的名字。
几天后,叶婉香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又换了个号码,时亦南没注意就接起了——
“时亦南!你和白一尘分手了是不是?”叶婉香在电话那头都快气疯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他只是为了你的钱,他把时氏拿到手,就把你直接给甩了!”
时亦南说:“我以前把时氏拿到手的时候,也把他甩了。”
叶婉香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停顿了几秒又骂道:“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你就是个疯子!”
时亦南这次没有接话,他静静地听着叶婉香骂了许久,然后问她:“骂完了吗?我要继续工作了。”
“你还有心思工作?!你快点把时氏弄回来啊!你怎么这么没用?要是亦北还活着,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要是——”
“要是我死了就好了。”时亦南替她把话说完,“可是我不能死,一尘的公司还等着我去打理。”
挂断电话后,时亦南静静地看了会手机,然后颤着手指打开收件箱,里面还有白一尘给他发的短信——
[公司事情忙吗?你下午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晚上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南瓜甜羹030]
[回来的,宝贝,你不用做,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我做就好了。]
[好,那你早点回来。]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读完一遍这些短信,时亦南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抚过那个“030”的表情,眼眶又变得有些红。
但是下一刻,手机又打进一个电话,是花店老板张瑜打过来的。
时亦南看到这个名字时差点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就是做花瓶的那个花店老板。
“喂,时先生吗?”
时亦南回答道:“是的。”
“噢时先生,你的花瓶做好了啊,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取一下吧?”
“我今天就有空,我现在过来拿吧。”时亦南马上道。
“好好,那待会见啊——”
挂断电话后,像是偶然又像是巧合,外面又下起雨来了,雨声沙沙的,十分温柔,时亦南坐在转椅上发了会呆,没有拿车钥匙就出门了。
他要坐公交车去花店。
那家花店恰好在南城大学附近,坐17路公交车就可以到达。
时亦南投币上车后急着找座,而是拎着蓝白色的格子伞抬头朝车厢里望了一眼,车厢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但是第七排靠窗的那个座椅却是空的。
八年前,白一尘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时亦南选择坐到了这个位置的前一个座位处,只是他坐下后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朝空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