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去确认也无妨。
“现在你达到目的了,如何?”
“不如何,只恨自己假手他人,没能亲手了结仇人性命。”
“取傅慊一命已足矣,如何还要我说那些话?”
邵无晦目光一厉,语气森然:“因为我不仅要他身死,更要他心死!否则无法告慰我邵家泉下亲族。”
说罢稳了稳心神,恢复常态,再看白飒,眼底蔑然:“你尚还算得上个中高手,虽过往被邪道蛊惑,但现在幡然悔悟,弃暗投明,随我走,保你无虞。”
白飒听了冷漠道:“我已如你们正道所愿取傅慊性命,如此再无瓜葛,就此别过,江湖茫然,只愿再不相见。”
“我欠傅慊一命,而今恩将仇报已是天理不容,我自会还他一命,倒是你,身为医者,却无济世之心,看任无辜之人枉死,若他们泉下有知,恐恨不得凿地拖你入那冥府,共享业火炼魂!”
邵无晦堪堪压住怒火:“你难道以为这样正道就能放过你了么?”
白飒抱起傅慊,踉跄起身,幽幽看了一眼邵无晦:“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这世上的事说到底不过是与你何干,与我何干。
邵无晦看白飒如此,终是大怒,冷笑连连:“你要随这死人度余生我也不拦你,顺便好心告诉你你那清冥毒是如何得解!”
“那清冥毒非傅慊心头血不可化解,你日日所饮都是那傅慊心间热血,若不是医圣留书说其人身死,毒侵心脉,再不得为药,不然我还真想尝尝那可解世间剧毒的心头血是个什么滋味!”
“想这傅慊一世恶名赫赫,最后却是因情而死,真是好不可笑!”
白飒大震,定定看着邵无晦,后者一甩袖,便是大踏步出门去。
走到半山腰忽见山顶黑烟冲天而起,盘绕在天幕,久久不散。
看见如此景象,邵无晦更是心间大快,步伐轻捷。
第二日南明教主傅慊身死当世英杰白飒之手的消息就传过半面江山,末了还要补充一句可惜白飒也被傅慊毒血所侵,不幸丧命。
邵无晦大仇得报,暂时先回了剑庄,剑庄的正道都已经听闻了傅慊已死的消息,都觉得心头大患已无,颇为欢欣。
只有穆如荇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露出了几分茫然模样,但很快还是调整好,只是在见邵无晦的时候情绪低迷。
耗时十年有余的复仇计划实现,邵无晦不知道为什么心间有些空茫,眼前的方向忽然变得不明晰起来。
又想自己为了报仇不惜染一身毒功,日日饮毒还要忍受毒素侵蚀只觉苦闷,那一边岚漆又端□□过来给邵无晦,邵无晦更是怒上心头,挖苦道:“岚兄弟当初可没告诉我练这毒功要遭这罪,现在你我同舟,倒是好算盘。”
半分不提当初如何恳求岚漆教自己毒功。
岚漆没有反驳,默默把毒交给邵无晦。
邵无晦饮了一口,只觉喉间苦烫,那第一次饮毒的恶心记忆依旧挥之不去。
原本邵无晦刚练功的时候是喝岚漆的毒血,只是随功力渐长,岚漆五重功力再无法帮到邵无晦,只能让他饮毒。
邵无晦勉强喝完,挥挥手让岚漆退开,岚漆依旧默默收拾好一切,不提其他。
现在他也算得上正道中有名望的一人,住在剑庄中也没什么,只是总是心头不宁,日日辗转。
在剑庄留了一月,邵无晦觉自己不能继续如此,只是毒功不能暴露,又不知去向何方,夜里浅眠,睡了就见那些死去之人,也不晓是不是因为受了白飒一席话的影响。
这日喝过毒,邵无晦早早休息,到了夜里觉腹部烧痛,连叫几声岚漆,却始终不见来人,不免气大。
过往岚漆都是随叫随到,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边想着,一边艰难爬起来,往门口去。
邵无晦打开门,只见眼前直挺挺杵了一个人,借夜光勉强看清就是大惊,顿觉腿肚子打抖,喊都喊不出半分声音。
白飒!皮开rou绽的白飒!
邵无晦跌在地上,几乎失禁,艰难蹭着地往后退:“你……你,你你你……”
“邵无晦,”白飒声音低沉沙哑,仿佛真是刚从冥土中爬出来,“我在地下不宁,来找你来了!”
邵无晦惊怖吼道:“是那傅慊害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声音凄厉,到最后已然破音。
白飒呵呵怪笑:“慌什么,那傅慊也在地下等你。”
正说着就听窗户响动,一个人扭曲爬进门来,胸前一片黑色,还在往下淌着什么,竟是那穆疏雨。
穆疏雨艰难移动,凄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害我……”
白飒身后也走出一人,是银发的老人,喃喃道:“不肖……不肖徒孙……”
陆续出现的还有那西原一位家主和几个十二峰的弟子。
邵无晦看见这么多死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连连后退着,借床勉强站起来,吼叫着:“是傅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