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新人被他们私下动手教训了一顿,已经请了工伤假回去躺着了。
石时人高马大,委屈的像一只没偷到蜂蜜的大狗熊,忍不住辩解,“也没怎么伤他,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耗空了他的力气罢了,他晕过去之后陈副使就来了,陈副使一来谁还好意思动手……就都散了。”
老袁瞪他一眼,“你还有脸说!就决定是你了!你和他去对接这次任务!”
猛虎山庄。
小满面无表情的确认了一遍,确实是没走错。上前一步拉住哼哼着山歌小调的石时,“我们来猛虎山庄清剿叛军?”
石时不想理他,“嗯哼?”
小满震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石时,这人是不知道猛虎山庄其实是个强盗窝啊,“就我们俩?清、剿、猛虎山庄?”
石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想什么呢……”
小满心里刚刚放下,还没提起一口气,又听石时道,“我们是来视察工作的。”
小满:“啊?”
这场景更熟悉了。
大厅。
隔着一道屏风,地字的两个小辈在跟那个一脸雍容福相的新庄主汇报任务完成情况。
那地字小辈跪的位置他也跪过无数次,上首太师椅上的人从老庄主换成陈棠之;后来,如果金主不在屏风后旁听,陈棠之就不让小满跪了;再后来,兴致来了,小满直接按着陈棠之的肩膀让他跪在自己□□……
小满有点儿走神,又在听到某个人的名字的瞬间集中Jing神。
这小辈说的细致而隐晦,金主、目标、蓟州的人、那位少爷、那位大人……诸如此类的代称穿插其中,若不是稍微知道点内情的该早被绕晕了。小满一开始以为自己不过是跟着石时来撑撑场面的,到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自己竟然是能听懂的。
这段叙述里,为数不多出现的几个人名,有三个是小满认识的:天七、老卓,李琅琊。
一开始说的是调查的一个人的身世以及升迁史。那人自小身世凄惨被卖来卖去,吃过草根睡过桥洞,直到随着蓟州流民北上,遇到“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收留他,教他习字,给他找师傅学武,赐给他名字——李琅琊。
三年前,李琅琊跟“蓟州的人”买通了镖队,开始在暗地里帮那位大人往帝都运物资,一年前击退山贼流寇一战成名,被那位大人找了名头安插进了巡司营。
再然后某次重大活动发现了几处重大安全隐患,顺蔓摸瓜抓了个刺客——虽然没抓到但是最后有负责人出来顶罪了——又立一功,后来就这么近乎神助的顺风顺水,一路做到了巡司营统领之一。
小满表情纠结。
山贼流寇是自己,某次活动是祭天,重大隐患如果指的是那三车□□,那也是自己先发现的,当时被“顺蔓摸瓜”追到猛虎山庄的刺客也是自己……一件件事都能对得起来。
然后说的是这次去调查的三个世家和两个名仕。这三个月内,一家老人大寿、一家儿子成年礼,一家比武招亲,两个名仕一个展画,一个评剑,这么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但金主提供的二万八的新增流动人口数据,有接近两万是流向这五个地方的,其他零零碎碎就分散不可查了。老人大寿那家是猛虎山庄天七在盯着,成年礼那家是鸳香楼在盯着,展画的评剑的那位少爷那边布置人。
地字小辈汇报完这两件事就退下了。
小满直到这时候才对所谓的叛军有了概念。不是戏文里大张旗鼓浩浩荡荡扯着旗吹着角来战,反而是润物细无声般融入帝都,等待哪天号令一掷,势如破竹,群起攻之,何其可怕。
确实棘手。
这样以集会召人,四城巡司、外城军想去“清剿”都师出无名,搞不好还落得民间舆论一边倒的骂名。那位少爷看似手里利剑无数,实际说白了近处能帮上忙的,也就巡司营、四城军、禁卫军。巡司营现在基本是李琅琊接管,也就算是“那位大人”的人了;四城军在一年前城西兵变之后,变的沉默缄口,四个统领像约好了一般,不忠于君,不忠于贤,也不明说,只安心守城,忠于一隅之安。态度明确:只要别在我内城折腾,去城外去宫里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装没看见;这样看来,其实那位少爷手里就只剩下中宫禁卫军了——是的,八千都不到的禁卫军。
小满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这不就是已经站队了么!再说那位少爷行不行啊,怎么看都是那位大人胜算更大吧……小满忍不住想,若是陈棠之那个八面玲珑的社交小王子会怎么做……马上又否认,不!陈棠之那个人Jing根本不会选那位少爷!且不说那位大人现在优势明显,就他那杀鸡杀鱼都看不得的性格,也肯定会选仁爱贤惠著称的那位大人……不能细想了,简直分分钟想跳反的节奏。
胖庄主满脸堆笑,走到屏风后请出两人,请座上茶,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这安排可还行?”
小满皱眉,石时是直接提出来了,“漏了个地方吧?那个比武招亲的呢?”
胖庄主面露难色,摊手道,“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