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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王玮踱步到落地窗边,瞧着楼下驶远的豪车,指尖戳在玻璃上点了点,对电话那头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想找个东方面孔代言?我给你找到一个。”
从决定另立门户开始,他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手上哪儿可能没有资源?空手套白狼,在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油条面前可行不通。
手上有了筹码,才能吸引到这些成名已久的超一线艺人们。
梁艺山低估了王玮的能力,为了显得要求不那么严苛,没有规定奢侈品的品牌,倒是让王玮钻了空子。
广告部总监本就有意换掉千篇一律的外国面孔,启用更具有东方特色的代言人,因此这次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就连王玮说明对方要的不只是单一系列的代言,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犹豫。
“我跟你说过的,东方人跟西方人的面部轮廓有很大区别。如果代言效果好,肯定要推到全线代言人,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跟对方约好见面时间,王玮没有立即联系梁艺山,而是收拾东西下楼,坐进秦书的迈巴赫。
秦书刚从临市回来,今天是司机开车,他自己坐在后座儿,见王玮进来便摊开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腿上。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资源的事情解决了?”
王玮没如他的意,挨着他坐到旁边,“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秦书凑过去,把自己硬塞进王玮和坐垫之间,哼道:“蛔虫倒不至于,不过可以试试进到你肚子里。”
“……”这人荤话说得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王玮呸了他一声,把话题重新拉回正常的方向,“梁艺山跟老东家的合约到期,看样子是不想再续,跟我提了条件。我下周回复他。”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显得廉价,他打算晾一晾对方,免得显得太过轻松,把胃口养得越来越大。
既然王玮自己心里有章程,秦书也不多说,点点头表示知道,便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闭着眼睛轻轻吸嗅两下,放松Jing神假寐。
习惯了这个人在身边,出差时身边没有熟悉的温度和气味,睡觉都不安稳。
王玮知道他出差累,没有挣扎,等他睡熟后才拿出笔记本,处理公司的事情。
上层艺人的资源解决了,底下的新人也不能忽略,否则无法给艺人提供工作机会,这个公司也只是个披了公司皮的工作室而已。
他还等忙活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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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凯旋影业的董事会议。
严家三个男人同时出现,老严坐在主席位,身后站着大儿子小严,对面则是小儿子严凯泽。
一家子三个人,却硬生生分成了两派。老严护着翅膀底下的小严,跟严凯泽对峙——
要说老子面对儿子,还得用上“对峙”这个词儿,本来就是掉面子的事儿,偏对方两个人都不觉得,斗鸡似得瞪着严凯泽。
会议桌两旁,董事们表决完意见,严凯泽脸上带笑,装出来的意外表情,是个人都能看穿。
他甚至都懒得去瞧他那不成器的大哥,挑眉瞧着对面的老严,似笑非笑道:“盛情难却。董事长,看来您还得再带我一年。”
一年前的赌局,他掌管公司一年时间,只要业绩能超过预定目标,就由董事投票来决定他的去留,而老严则放弃这次董事会的表决权。
别说他那一票不重要,这不是,支持他继续掌权的票数,恰恰比对方多了一票而已。
老严这一年时间一直防着他,就怕他的目标是自己屁股底下董事长的位置。
可他没想到,严凯泽的目标向来不是他,而是被老母鸡护在翅膀底下,半点儿风浪都经不住的小严,他的大哥。
决策权只有一个。谁的?
严先生的。
那小严就始终只能是小严。
小儿子已经是严先生,大儿子却只能叫小严,何其悬殊的差距。
但老严就是蒙着眼睛装瞎,硬是要拉扯着这把烂泥上墙,丝毫不顾旁边的爬山虎,初时稚嫩软弱,却在他们之前爬上了墙头,俯视他们俩的徒劳。
从会议室出来,严凯泽送走向他道贺的董事,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老严领着小严出来,另一头跟着的是老严的助理。
到底是当了半辈子的董事长,老严脸上不见多少愤怒,只是深深地望着严凯泽,良久才说道:“我倒没想到,病猫也能咬人。”
嘿,一家人还玩儿以物喻人那套,装什么高深。
严凯泽忽略一旁小严愤恨的目光,神态自若地理了理袖口,慢悠悠地笑道:“菟丝花还能压塌树呢,病猫还是猛虎,谁能说的请?”
说罢转身要走,就听老严恨恨道:“你跟他抢这个,有什么用?你能得意多久?”
严凯泽脚下又转了半圈回来,这回先是瞧了眼小严,再回到老严身上,“总比连得意的滋味都没尝过的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