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三天,江遥寄找到院子里打盹儿的景衣,说:“我回一趟江家古镇。”
景衣困得抬不起眼皮,嘟囔道:“什么时候回来?”
“去看看那些亲戚,耽搁一两天就回来。”
“嗯,一路小心,我等你。”景衣说道,依旧睡得迷糊,江遥寄帮他掖了掖衣角,转身回去简单收拾了行李,下午便启程。
大约有近一个月,四处安稳,没有什么事。或者说事情都发生在鹄国境内,镜国依旧歌舞升平。
江遥寄来来回回去了江家古镇两三次,带些东西去看望亲戚,不过总不承认自己是江家人。
最近一次,他去得久了些,回来看到景衣肤色白皙,却不透出以往淡淡的粉红,眉头一皱,问道:“生病了?”
景衣摇摇头,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江遥寄俯身去替他把脉,指尖搭上皮肤,一股子凉意瞬间窜上来。“怎么手这么凉?”江遥寄心疼地两手拢住冰凉的手掌,又觉得不够暖,便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衣领子里放。
景衣笑着抽回手,转而反手挑了他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然后无声地说:“我快死了。”
江遥寄倏地皱眉,同样无声问道:“认真的?”
景衣莞尔,俯身去亲他一口。“骗你的。”
其实不是骗人。皇城内有个想害景衣的人,之前下手被景衣发现,与景坚景介联手除了这个人,但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连根拔除,尤其是在乱世。
景衣本想告诉江遥寄,自己的日子可能真的不多了,最后的话到了嘴边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好说,我是骗你的。
这段日子江遥寄又去了江家古镇,启程的第二天韩玠便派人来通知景衣,鹄军的战书到了。
此时已经顾不得未归的江遥寄,景衣匆匆写了便笺差人送去,然后便奔赴边境。
镜关的书信与鹄国战书几乎同时被送来,南瑜瑾在信上说他那边能暂时顶住,但是需要军师,预计新疆域这边来的敌军将领是之前反叛的范康文。
“没有军师?”景衣眉头一紧,从袖中取出那日的名单,一眼就看到镜关派去的军师有两三个。
哦,被人截胡了。
韩玠此时已经升了官阶,作为总将领统帅新疆域的军队,可以与景衣面对面商谈军事了。
“这个时候截军师,谁这么大的胆子?”
景衣踌躇着,指尖缓缓敲击椅子扶手,一声接着一声。罢了他道:“你点一队人,去江家古镇,然后护送江遥寄去镜关,他能应付那边。”
江遥寄手中还有之前景衣给他的玉佩,见玉如见人,江遥寄虽然没有官职,但手持玉佩无人能阻,等到了镜关,南瑜瑾会明白的。
最后一战(三)
不到万不得已,镜国不愿意开战,毕竟是生灵涂炭的事情。
范康文的军队早已等候在镜宇山。这山原来贯通宇国和镜国,现在宇国灭亡,这山就横穿了两国的新边界,打起仗来很是麻烦。
我写起来也很麻烦,真是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往这儿放一座山。
边界叫做空山关,并不荒凉,有草有树,是镜宇山与镜鹄山之间的一道狭长的平坦地段,两边的山坡缓而多树,比较适合埋伏。
景衣走到关口就停军驻扎,但没有长久驻扎的打算,都是草草搭起的军帐。
此时尚不清楚范康文带了多少人,打算怎么打,只能随时准备迎战,将士们一连绷紧神经好几天,此时也不敢松懈,但谁也知道这样耗几天,镜国会吃大亏。
夜色降临,天刚擦黑时景衣就点了几个士兵,每人分几个信号弹似的火器,然后散出去扎入山林。
夜色渐浓,慢慢寒气逼人。直到丑时的报声刚刚响起,就听一道划破天际的尖锐破空声,紧接着就见那信号弹似的火器窜上天,在空中炸了一下,随即暗淡下去。
发射于西侧山坡,距离不远不近。
同时东侧山坡也是一道尖锐声音,比西侧远一些。
“迎敌!”景衣大喊一声,反手抄起案边的宝剑几步冲出帐外。此时韩玠已经将命令传给副军,一道道传下去,军队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同时两侧山上响起人声,映着月光看上去浩浩荡荡。
“我X,包饺子啊,饿疯了吧!”韩玠大骂一声,随即指挥军队后退一段距离。因为此前景衣的暗中布置,这次撤退非常迅速。鹄军想要包围,但已经被打开了缺口,便只是与未撤走的一部分镜军交了手,打完就跑,天亮后清点人数,镜军死伤五百,鹄军大致也是这个数字。
规模并不大,简直算是小打小闹,而且鹄军这次安分守己地待在空山关,没有往山里。撤。
“我倒是希望他撤去山里。”景衣望了望对面的辕门,并不能看到。
“为什么?撤到山里的话我们很容易被埋伏啊。”韩玠看向四周山峦重叠。
“那样我就有机会趁他命令传达不及时来做文章了,比起正儿八经地打,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