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客气,那边苦寒,你又人生地不熟,需要四处打点安置。”江季麟也看清了包裹里的银票,看留异面有拒绝之意,担心宁长青丢了面子,插口道。
江季麟开了口,留异便欣然收了。
“孟鹤冬的事,轮不到我们Cao心了。”江季麟正色,“如今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送走了留异,江季麟头一件事便是教训宁长青:“你送他银票哪有明着送的,被人瞧见了不知要诟病出什么,要送钱财法子多的是,非整出一袋子银票,呆子!”
宁长青笑嘻嘻地把江季麟圈进怀里:“是,我错了,下次断不会如此了。再说了,我以前又没送过礼,怎的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你日后多多指点我便是。”
他才不会告诉季麟哥,他就是故意的。他懒得把银两折成旁的物件,本来打算寻机会给留异,偏生朱雀说起了孟鹤冬的事,季麟哥便失了神般垂眸不语。他只得做些什么拉回他的注意力了。
江季麟自然不忍再指责他,捏了捏他肩头让他放开自己:“行了,你那会说有一事要告诉我,何事?”
“是徐小水的亲事。”宁长青放开江季麟却又拉住他的手,“前些日子局势混乱的时候,我想了个招把徐小水调到漠北办事,传了谣言说他死在了漠北。”
江季麟挑眉,示意宁长青继续。
“那,那个女孩果然被这消息一激,郁郁寡欢……”
“哪个女孩?”江季麟皱眉,有些听不懂宁长青在说什么。
宁长青却是眉开眼笑:“季麟哥忘记了?就是那个李长欣。”
江季麟这才记起来,此时距当时见着李长欣的日子相隔并不久,但因为他从未放在心上,已是忘得差不多了。
“她?徐小水的消息激的她郁郁寡欢?”江季麟眯起眼。“我似乎记起来了,那女孩对你有些意思。”
宁长青吓得忙摆手:“不是,她那是年幼无知。她前些日子以为徐小水真的在漠北出事了,三天没吃饭,这不八天前徐小水回来了,我又放了消息,说他死里逃生捡回半条命。我听说啊,两人的关系日进千里。”
宁长青说着面上露出欣慰之色:“算她能看清,徐小水为了她违抗我,连命都不要,她要是再叽叽歪歪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季麟听着,心里便莫名有些心虚。
自己当初……不也是使了个异曲同工的法子么。
虽说长青已经晓得此事,但每每想起,他仍是略有愧疚。
“季麟哥,我瞧着形势,过不了多久就给他二人成了亲得了,免得日后又生什么事端。”宁长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而且,趁着给他们办了喜事,我们的事……”
“我们的什么事?”江季麟故作听不懂,急的宁长青登时就脸红脖子粗。
“我们的婚事啊!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我要娶我的!”宁长青抓紧江季麟的手腕,“你还差我一场规规矩矩的亲事,你可不能食言!”
他是真的着急。
当时说这事的时候,江季麟的态度便有些模棱两可,还很惊异于此事,宁长青是真怕过了这一个月,江季麟把这事抛到脑后。
他绞尽脑汁想了几日,才想着这么一个借口重提此事。
江季麟心知肚明,故意逗他:“你当真了?”
短短四个字,让宁长青面色大变,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棕色的眸子暗沉沉的。
“你个呆子还真是!”江季麟忙捏住他的手,“我开玩笑呢,我当然记得,更不会食言。这一个月我一直在让人准备,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得好生准备周全。”
“你看看你。”他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不经逗。”
宁长青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声音闷闷的:“你不要拿这事逗我。”
他很快又高兴起来,眼里发着亮:“那你准备的如何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这可是我娶你,不是你娶我。”江季麟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强调,“这事自然是我做主,你可别不知羞地乱打听。”
“好好好,听你的。”宁长青眉开眼笑,“都听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江季麟本不欲告诉他,奈何宁长青缠地厉害。
“好了好了。”江季麟的脖颈被宁长青的胡渣扎到痒,笑道,“我便只告诉你,两月之内,你便是我江家的人。”
宁长青高兴地晚餐又多吃了两碗,看的江季麟直发愁——这人最近吃的愈发的多,千万别发福了才好。
这西北守将并不清闲,北边秦国国号已经改为楚,孟鹤冬为楚凉王。
两国俱是百废待兴,边界时有流民散兵,都不是大事,却都很琐碎,宁长青握惯了刀打惯了仗,处理这些事情一时有些棘手。江季麟在一旁指点他,却不亲自干涉。
如今他已三十又五的年岁,将近不惑之年,当年的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好似瞬间就没了般,只要在乎的人平安无忧,他便已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