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辛苦。
蒋母跟木兰商量,木兰发火道:“也不看看多大年龄了?搬搬抬抬的,出了什么事不还是我来收拾?怎么?觉得我养不起你们?我还年轻,现在努力点儿,落魄不了多久,总会苦尽甘来,怕什么!”
这话说的发狠,倒是震慑了蒋母。木兰在家一向没什么大主意,父母遮风挡雨惯了,油瓶倒了都没让她扶过。没想到,这样的姑娘现在竟当起了顶梁柱,照看起了全家。
木兰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从哪里开始了变化。
以前心大,什么都没所谓,只想赶紧嫁人,离了父母靠老公,继续这么傻头傻脑的过日子。
可现在,木兰变得越发的凌厉,行动力,思想,甚至远见,都在野蛮的疯狂地滋长着。
对钱更是恶狠狠地热爱着。
钱真是个好东西,蒋木兰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要做的事就是赚钱,其他的都可以放下。
除了每天在医院的工作,木兰还要帮母亲准备生意,百斤的生rou搬搬抬抬,卤rou房里的烟火气和医院卫生间消毒水的味道终日在木兰的身上缠绕。
钟至诚跟蒋木兰提点过,毕竟做医院的工作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抓紧时间找个正当工作要紧。木兰本来想的也是这样,可后来她发现,这份工作,薪水不不算多,空闲时间倒多。没人监督,全凭自觉,分内事做好了,你随时下班都可以。
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效率提高了,每天的时间可以揉碎了另外搞兼职。
时间久了,木兰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如今的光景不比往常,物质条件的丰富,人们的选择也多了起来,卤rou的生意时好时坏,投资回报率远远低于预期。
想来想去,蒋木兰大胆了一次。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拿出了房产本,找了一家同做食品的签了租赁合同。
对方来看房那天,蒋母跟木兰发了好一顿脾气。木兰不理,铁了心的拿着自己的主意。
她找人帮忙把厨房的一套东西全都搬回了家,跟租客协商好,做了一个卤rou的小招牌,写上电话号码,留在了原本的橱窗一角。
蒋木兰的打算是,既做房东也做商人,房租和商品赚两样钱,实现利益最大化。
冬去春来,此时已到了2014年的农历新年,“互联网+”的时代轨迹在关山这个穷乡僻壤汹涌而至。既然店铺不好做,传统经营模式乏人问津,那就做外卖,搞互联网营销。反正家里有空地方,挪出个房间做厨房也不是个大问题。
于是蒋母做起了家庭作坊,起初还抱怨几句,过了一段时间,见多了一笔租金,生意也蒸蒸日上,牢sao话也渐渐少提了。
这些点子,蒋木兰像是脑电波突然接通了什么信号似得,突然就想通了,大刀阔斧的向前推动着自己的计划。
白天还是兢兢业业的在社区医院做个拖地女工,到了晚上就开始上网查资料做计划。
而这样有系统有目的,坚定冷静的自己,是以往的蒋木兰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的。
此刻的蒋木兰,因为钱,因为对于物质生活的欲望,生生的就这么开始了蜕变。
她不想再看到母亲因为经济压力而暴躁刻薄,不想看到父亲因为生活困顿而张皇失措。她一门心思的想要赚钱,她告诉自己,有钱万事足,不想再那么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活着,就拼着命的赚钱吧。
忙碌起来之后的蒋木兰,心理状态也好了很多。虽然疲累,可因为赚到了钱,竟摆脱了往日的萎靡慵懒之气,越发的Jing神饱满起来。跟充满了电的小马达一般,神清气爽。
这些钟至诚都看在眼里。蒋木兰变化很大,比起以往,话少了很多,行动力大大提高,做任何事都像是点了快进,拼着命的往前赶时间。
偶尔有个喘气休息的空档,钟至诚帮忙倒了杯水递过来。
俩人站在走廊的尽头终于有了个单独对话的机会。
“最近怎么样?”钟至诚难得的客气话。
蒋木兰有点儿想翻白眼。
天天见面,我怎么样你看不到啊?忙的腿肚子转筋!
这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钟至诚的嘴里听到。
换做以前,蒋木兰一定毫不客气的讥诮几句。可如今,忙碌到缺氧,蒋木兰要省点儿力气。
如此想来,曾经的嘴贫话密是不是都是无聊惹的祸?真是今日这般累成狗了,谁还有心情“东家长李家短”的?自己曾经那些没营养的牢sao和抱怨,句句糟粕,难怪惹人厌烦。
想到这儿,即便再想吐槽钟至诚,也终于闭口不言,扯嘴笑笑,算是回应。
钟至诚看不到蒋木兰的内心戏。他只觉得这家伙难得转了性子,这段日子的磨练算是因祸得福。
俩人就这么端着杯子,倚着窗棱,沐浴在难得一见的初春阳光下。
木兰疲累,肩膀都是下沉的,佝偻着背,两条腿交替支撑着,时不时地做个深呼吸,喘口粗气。
钟至诚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