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没一会,刘彻就哈哈大笑着进来。
阿娇奇道:“陛下什么事这么高兴?”
刘彻笑着把手中的帛书递给阿娇,“看看——”
阿娇把元暶放在软榻上,缓缓展开手中的帛书。
“正月初三,匈奴军臣单于死。
其弟左谷王伊稚斜同军臣子于单各立为王,匈奴内乱起。”
她心里咯噔一下,军臣单于的死期跟王太后一样果然也被推迟了。
至于匈奴内乱,她倒没有多大欣喜。
前世时伊稚斜轻而易举地就收拾了于单,想必这世也不会例外。
说到匈奴,她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在军费上为刘彻出谋划策了。
后世总把秦皇汉武连在一起,不但是因为他们俩在文治武功上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还因为他们俩都在短短的几十年做完了几代人才能做成的事情。
步子迈的又快又急,后遗症自然是不少的。
长达三十年对匈奴的征战,说到底打的是国家的财政。
即便刘彻想尽了办法,还是耗干了汉朝前七十年的国力。
刘彻晚年时悔过下罪已诏称“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悉罢之。”,终止了对外征战,“以明休息,思富养民也”。
但饶是如此,后世批判刘彻穷兵黩武的骂声仍是滔滔不绝。
可他们知不知道刘彻用兵三十多年,百姓并未加赋,军用全是刘彻自己想办法。
汉武一朝时,军费来源五花八门。
盐铁经营权收归官营,仅占一项每年带来的利润就是亿亿钱。
此外还募民捐献,准以钱买爵及赎罪,改革币制,禁止郡国铸钱,并颁布算缗、告缗令,向商人征收重税及没收违法商人的财产等。
甚至动用了皇室财富,“天子为伐胡,盛养马,马之往来食长安者数万匹。
卒掌者关中不足,乃调旁近郡。
而胡降者数万人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
县官不给,天子乃损膳,解乘舆驷,出御府禁臧以澹之”。
但饶是如此,仍然迅速地耗尽了国力。
阿娇不禁问自己还能做什么?她能做得比刘彻还好吗?
她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问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挽回颓势?
☆、第四百三十三章 重税
匈奴军臣单于死,其子和其弟各自称王,匈奴内乱起。
这样的好消息,刘彻满心以为阿娇也会像他一样喜不自胜地笑出声来。。
然而眼见着阿娇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刘彻脸上的笑也落了下去。
“怎么了?哪不对吗?”
阿娇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冲刘彻笑笑示意没事。
而后胡乱卷起手中的帛书,扬声叫殿外伺候的海棠同玉兰进来看着两兄妹在玩耍,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刘彻往寝殿去。
雪后初晴,明晃晃的阳光照进来,清清淡淡的,倒有几分像月光。
四下里安静的很,庭中飞鸟啾鸣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红箩炭徐徐燃着,暖气在殿中蒸腾着,熏得人直想拥被沉沉睡去。
刘彻一路被阿娇拉到寝殿,又看着她屏退左右,一副要密谈的架势。
他便也作出了十分正经的样子,等着她说话。
阿娇在他面前素来自在,开门见山地问道:“国库还剩多少钱?”
刘彻一惊,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面上却真严肃下来了。
“一百多亿吧——具体的要问桑弘羊——”
阿娇的心沉了下去,竟然用的这么快。
汉室前七十多年的积累可谓是非常惊人的,国库里的钱都堆不下,串铜钱的绳子都朽坏了。
粮库的粮食太多,实在放不下,只能堆在外面。
一百多亿听上去很多,但庞大的帝国上下一旦为战争这头凶兽运转下去,这么多钱几场战争下来也就全砸进去了,都见不到一点水花。
更别说逢上旱涝虫害之年,国家还须得救灾。
是了,前阵子她还听馆陶念叨说刘彻花钱如流水,光是筑朔方城,就费了数十亿钱。
当时她还笑说这是必须的,不然河南之战就白打了。
馆陶看她一眼,“你啊,你知不知道河南一战后光是赏赐三军就花了黄金二十余万斤,就更别说军马辎重的消耗了。”
阿娇一愣,刚想说话。
馆陶又长叹了口气,道:“匈奴欺辱了咱们汉室七十多年,也是该打。我只是担心彘儿往后在财政上要怎么办——”
阿娇笑笑,没说话,心想七十年的积累当不至于耗费的这般快吧。
更何况,她就是有千般计策,也得等推恩令切实地落实下去,被诸侯国消化了的,不然许多政策都出不了长安城。
但照目前看,形势已经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