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容易接受一丝丝。
苏梦枕忽然又咳嗽了起来,他用刚才染上了一抹红渍的手帕捂住嘴唇,咳嗽得腰也弯了,整个人都像是gui缩起来。
杨无邪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他转过身去望向苏梦枕。
眉目烈艳的红衣人,也就是被苏梦枕认为是他的红袖刀成Jing的红袖刀,同时也是数不清楚第几次穿越到新世界的顾青,他即使没有给苏梦枕诊过脉,但就是这么“望”过去就多少清楚苏梦枕的身体糟糕到什么程度。
看来他这次有了一个身体相当不好的主人啊。
只感慨归感慨,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主人你咳嗽完后会净手的,对吧?”他称呼起“主人”来,还真是顺口得无与lun比。
又不等他们俩什么反应,顾红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化形而来,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想寻觅一合乎我心意的伴侣,因而我觉得保持自身形貌的干净整洁是最基本的。”
他说着目光也变得缱绻起来,好似在幻想他口中所谓的“伴侣”,末了又兴致盎然的看向不再咳嗽的苏梦枕,“主人你即将要成亲了,那你该很懂我的意思吧?”
说起此事来还挺微妙的,苏梦枕早在十八年前就和雷损的女儿雷纯订了亲,而婚期就在一个月后,尽管即将成为亲家的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到现在仍是水火不容,甚至于非要一家侵吞了另外一家才算完。
而苏梦枕对这门亲事竟也很期待,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懂顾红袖的意思。
事实上,苏梦枕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甚至从顾红袖说要寻伴侣时,他就神奇般的不咳嗽了。
杨无邪也是。
杨无邪此时不像是“无邪”,反而更像是中了邪。
如今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超过了。
偏偏顾红袖还不放过他,“无邪啊。”
杨无邪连忙收摄心神,饶是如此,他闻声朝着顾红袖那边看过去时,一向都是从容不迫的他脸上还带着茫然无措。
但听得顾红袖笑yinyin道:“等你和主人说完正事,可以和我说一说天下兵器谱吗?我想我可以先有个大致的了解。”
杨无邪:“……”
杨无邪无法反驳,红袖刀作为兵刃,它若是想找个对象,那对方必定同样是兵刃,不然呢?来个人刀情未了吗?
“无邪。”
苏梦枕将染着血迹的手帕塞进袖子中,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叫了一声杨无邪,让杨无邪没有再胡思乱想下去。
杨无邪在心中深吸一口气,力图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忘到脑后,强迫自己拿出作为金风细雨楼总管的专业素养,朝向苏梦枕躬身道:“公子,已确定了余无语的下落。”
听到这个名字,苏梦枕神色转冷:“说。”
杨无邪一五一十的将他查到的禀报上去,而等他用余光去瞄顾红袖时,赫然发现已不见了那抹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楼主的那把红袖刀。
杨无邪:“!!”
到了如今,杨无邪总算有了他们楼主的红袖刀当真化了形的实感。
尽管他内心是拒绝的。
幸运的是直到杨无邪从七层石塔中离开,红袖刀都没有再度化为人形,来和他讨要关于天下兵器谱的资料。而在这后不久,苏梦枕就在平日里用来发号施令的青楼,召见了除潜逃在外余无语外的“四无”,茶花和沃夫子这五个心腹,向他们说了他的部署。
此时的苏梦枕态度和往常无异,令杨无邪险些怀疑原先在塔中发生的一切,其实并没有真的发生过,那都是他的幻想。所幸杨无邪年纪轻轻就已成为金风细雨楼的总管,他还没有那么的脆弱,不至于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
相反的,在杨无邪杨总管正视起红袖刀当真化形成人一事后,他还隐晦的给了还不知道这事的其他兄弟们一个同情的眼神,衷心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够挺住。
话又说回来,余无语在背叛了金风细雨楼后,最终躲到了苦水铺,而苦水铺一向是六分半堂的重地,苏梦枕却决定亲身赴苦水铺。
按理说,以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如今斗争已至白热化阶段的局势,苏梦枕作为金风细雨楼的顶梁柱,他不该深入敌腹,亲身履险。只根据花无错的说法,六分半堂在苦水铺的势力,近半月来已转移到了破板门,而苏梦枕又一向不以敌人的Yin谋诡计为意,最重要的是他向来不怀疑兄弟,如今更只是想亲自问余无语一句,为什么要背叛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这么决定后,除了杨无邪外,师无愧,花无错,茶花和沃夫子便随着苏梦枕亲往苦水铺。
苦水铺顾名思义全都是贫民寒窟,是开封府中的三不管地带之一,同时也就成为了像六分半堂这种盘踞京城大势力的地盘。等苏梦枕一行人踏入苦水铺地界时,自认对苦水铺分布更为熟悉的花无错,便自告奋勇的去擒藏在苦水铺中的余无语。
苏梦枕点头应允。
当花无错转身离开后,雨就开始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