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水鬼杀死了,老焦,你说公平吗?当初死的为什么就不是我,我愿意替我的孩子去死,我的孩子多活几年我高兴啊。这个道理乌婆难道不懂吗,她是我们村的神婆,可是她做过什么,她救不了我们,那为什么不替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死了算了,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替老一辈定下来的契约而受苦。多少死去的孩子,你数一数,他们中又是多少岁,老焦,你还要内疚多久?乌婆的死是必然的,不关我们夫妇的事,是全村人都想她死。”
焦大嫂说了一大段话,最后这话越说越大声,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竹楼里还住了别的人。焦大嫂意识到自己情绪波动太大,喘了口气,低声又跟焦大海说了几句话,可是最后几句话实在是音量太小,王炸耳朵都贴到了门上,也没能听清他们究竟又说了些什么。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良久,才终于又传出了焦大海的声音。
“我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还看不懂你的人吗?你是我妻子,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我知道,大家只是都不想被水鬼杀死而已,我是,你是,村里的人都是。所以大家一起推举出了明知道不会反抗大家的人,把对方逼上了梁山,嘴上说着是为了整个村子的发展,但是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然后硬生生地压着对方的脑袋进油锅,最后等对方死了,再说一句,其实是对方自个儿主动跳下去的。”
焦大海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笑声中都是疲惫,“死还真是可怕啊,怕到让平时和眉善目的人都变成了勾魂使者,乌婆死了后,我每一天都觉得坏透了底,这和当初逼死……算了,这些话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用,都已成大局了。反正说了,该死的人还是得死。”
不知道焦大海此时是怎样的表情,焦大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战心惊,“大海,你别吓我,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是有私欲,但是也不能说我们是全为了自己,难道我们不是在帮村里吗?”
“我没事,大概是雨停了,脑袋有些混乱,做都做了,在推三阻四的,那也太不是男人了。”焦大海这话一出,屋内就传来了一阵类似拉桌子拉椅子的滋啦声,滋啦声结束后,就是越来越接近门口处的脚步声。焦大海的声音也渐渐变大,“走吧,大家应该都去村长那了,我们也去看看村长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焦大海的语气听起来却是对生活失去了向往的颓废。
焦氏夫妇出来的时候,王炸已经闪躲进了旁边的厨房中。一直在Yin影处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走了出来,焦氏夫妇来得悄然离开得也速度,简方原几人好像完全不知道焦氏夫妇曾经回来过的事情,反正王炸又在大厅外面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一个人影出现。简方原和亓官房的房间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听不到屋内有任何的声音响起。
午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云歌灵就撑着浑浑噩噩的脑袋起了床,原本应该给云歌灵当保镖的俄罗斯套娃早就睡得四脚八叉的,口水都溅了一地。云歌灵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光线明亮了许多,耳边也没有再听到噼里啪啦的下雨声。
房间内,王炸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当看到云歌灵醒来后,他就拿起一边的矿泉水递到了云歌灵的手上。云歌灵取过喝了一口,然后视线落到了前面的窗户上,在那里,明晃晃的感受到了炙热的太阳光线。
雨是真的停了。
云歌灵下床走到了窗边,往外眺望了一眼,这雨应该是早就停了的,屋檐外面,那些一排排的木牌上,再也不见一丝shi意。木牌随风晃荡着,在太阳的映照下,别有一番春.光。
云歌灵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雨后天晴的美景,她侧着身望了一眼天空中高高缀着的太阳,回头问王炸,“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
王炸走到床边,把云歌灵睡觉前脱下来的外套给拿在手上,“村里的人似乎很害怕停雨。”
之后王炸把云歌灵睡着后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云歌灵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当两人刚结束了这个不算漫长的回忆之路时,竹楼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阵急促又仓皇的敲门声。
“外乡人在不在,有没有人,焦大海,焦大嫂你们在吗?谁在家的,给我开下门,喂喂喂,有人吗?出事儿了,焦大嫂,焦大嫂在不在?”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外焦急地大喊起来,木门被他捶弄得哐哐直响,随着声音而走出来的云歌灵等六人,分明都看到了门口那边的墙壁上被撞得直抖落的油漆皮,云歌灵觉得这村子的建筑真是豆腐渣工程,这么喜欢掉油漆。
腾青大概是刚睡醒,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整理,乱做了一团,脸上还有竹席印上去的一大块红痕,本来睡眼惺忪的,但是听到外面这又喊又叫的声音,瞌睡虫不仅跑了,连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他害怕地抖了抖肩,弱弱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简方原简明扼要道,“好像村里出事情了。”
简方原走过去开了门,敲门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身材瘦削,脸颊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