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
“不过是为了自己,不过是为了他,不过是为了这天下安定。”
“真是口出狂言。”
“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就算只是萤火之光,我也会做下去的。”
他本想着拼死也要救下那人,没想到最终却是那人逐渐冰冷的身体倒在自己怀中。
※
距离宫中大火已过了数月之久,除了朝廷上更新迭代的朝臣,焦黑的墙壁之外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曾经权倾朝野的卓韦也销声匿迹。
来年春天,皇上下旨恢复了韩家声誉的同时蕴王被禁足。令人震惊的是,没多久衡帝又下了一道旨意,遣蕴王远赴南疆,任总督。表面上蕴王即将掌握重兵,却远离朝堂中心,因此许多大臣都上书提议此事不妥,皇上却似乎下了狠心,不顾其他人对蕴王是否会拥兵自重的担忧一意孤行。
不久,又接二连三传来后宫喜讯,估摸是韩子略当时献上的秘药或者是徐慕的调养确有疗效,衡帝子嗣不丰的事也解决了。
江眠偶然看到过一次蕴王,多情风流的人物如今显得郁郁寡欢,十多年的单相思最后被对方心身嫌隙,明升暗贬,相隔千里之远也不知再见是何时。
尽管如此,江眠也没有感到多爽快。
他放下了笔,轻轻将桌上的信笺折叠好。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他看向窗外,心道待拜访完旧时好友,自己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你真的不留下吗?”
临行前,沈言渊还是出声挽留了,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最头痛的弟子。但是他心里明白对方在这之后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不如放他回去继续做个小捕快,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了。”江眠道。
沈言渊欲言又止,还是取出一副卷轴交给江眠。
“这是……”江眠心中一动。
“为师在卓府找到的……我想了许久,还是交给你吧。”
江眠结果,郑重地抱在胸前,不过一年他却像是成长了好几岁。曾经看起来略显生嫩的青年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之色,只是眉眼之间依旧柔和。
“你之后还是回到乌炀镇当捕快吧。”
“不了。”
沈言渊有些惊讶,却似乎又有些了然。
江眠笑的朗阔:“陛下赐了我些许权力,允我行走各地,若遇不平事可直接插手。”
“这样也好……”沈言渊忽地拍了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可别给我丢脸。”
“是,师父。”江眠深深低下了头。
沈言渊看着爱徒驱马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气,此时又有两位不速之客到来。
“郡主!”
“不必多礼。”闻雪郡主挥了挥手,她也看向江眠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韩子略这步棋,走的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郡主?”沈言渊不解其意。
闻雪郡主笑答:“你也不必再叫我郡主了,此后,恐怕我也甚少回来这里。”
闻雪郡主抬起头看向天空,与韩子略的交易让她保全了徐慕,这一步一步走下来竟然和他当时所料分毫不差,包括她那破风而来的一箭。
她转头向一旁的徐慕绽放出了柔情似水的微笑。
如今,她也将和徐慕远离这里。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
过了半年多才回来,春去秋来,秋去复是一年春来到,乌炀镇上却像是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情十足。
见到江眠,熟识他的人都有些惊讶,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
即使过了这么久,面对老家的熟人长辈,江眠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他们过度的热情,匆匆回到了自己阔别许久的屋子。
这里倒是令人意外地没有多少灰尘,恐怕是托了杨嫣的福。
此般回来,杨嫣依旧如前,眉眼间却多了分含羞□□,江眠见过杨嫣的未婚夫,也是个耿直的青年,据说是之前杨嫣父母外出时遇到的故人之子,没想到与杨嫣相处之后日久生情。
说来奇怪,两人订下亲事不久,就不知是何人送来了隆重的贺礼,为杨家添了不少面子。
杨嫣虽然推说不知,江眠却知道这恐怕是闻雪郡主送来的贺礼罢。
没有休息几日,江眠就又去了县衙向县令辞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察觉到江眠这半年变化的县令也不再说什么,欣然允他去了。
本就身无长物,收拾起来自然简单。
江眠忽然翻到了一个画卷,正是临行前师父给他的。
本来江眠并不打算打开它了,此时却不知因何缘故 ,情不自禁地将画卷展开,待到他看清画中所画之物时,不由得心中一恸。
画中青年眉眼弯弯,点漆般的眼珠灵动而神采,一身青衣,腰间一把长剑,眉宇间满是正气,只是站在那里便生气勃勃。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必然叹道这画的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