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点儿自己的坚持的。
虽然会偶尔忘记,但也随时都能想起。
就算大环境如何恶劣,空气如何污浊,空间如何逼仄,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还保存着那个自己最开始想成为一名新闻记者时,那份小小的理想。
至少在自己可以自主的时候,守住人性和道德的底线。
“不过授权还是可以要过来。”她想了想,说,“一旦报道或自传流传开,一定会有人看准宋春生的经济价值,与其到时候让他们不堪其扰,倒不如直接对外公开授权在我们这儿,到时候握着不放就是了。”
“晚上吃饭了吗?”
白朗看了眼时间,突然问。
吴笑慈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说:“还好,不是很饿。”
实在不行还有那天买了没来得及吃的泡面。
白朗拿着她的大本子在翻,看她记得那些关于宋春生的细节,东一句西一句,有的时候还配插图,乱七八糟的,可能只有吴笑慈自己才看得懂。
他继续往后翻——
“你还在整理这个案子的线索?”
“对啊。”
吴笑慈指指本子上的内容,“你看这些,是每个人的时间线,比如说宋春生的时间线,按照你刚才说的填上和陈晓峰见面的时间后,中间还有两个小时暂时是无人可以证明的。”
“这应该是警察做的工作吧。”白朗合上本子。
“这不是现在没警察吗,而且也确实闲着没什么事干。”她撇撇嘴,把本子收回书包里,“明天我再到处去问问,看看事发那天有没有人见过赵望根。”
她摘下眼镜,看向男人,“我可是给你报备过行程了啊,别瞎担心了。”
“没担心。”
像是在刻意否认什么,男人甩出三个字。
吴笑慈笑而不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到房间。
和范依依聊了一下午也很累,她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本来还想在脑子里整一整这几天发生的事,没想到一沾枕头困倦感便涌了上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早上六点。
关掉闹钟,吴笑慈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做起来,靠在床头醒神。
旁边半张床是空的。
钱教授走得这么早吗?
她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还未大亮的天,伸了个懒腰。
不对。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自己房间一圈——钱甯的行李箱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桌上的东西和地上也和昨天晚上她睡下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难道她一晚上都没回来吗?
想到这里,吴笑慈拉开门走出去,走到白朗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大概敲了两三遍,才听见里面好像传来一声不太清晰地回应,紧接着是拖鞋踩在地上的“啪嗒”声,紧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穿着短裤T恤,男人一脸不情愿地靠在门框上。
“什么事?”
他低头看手表,嗓音有些低哑,“才六点,你平时都醒这么早的吗?”
吴笑慈踮起脚,越过男人的肩膀朝屋里看——床上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钱教授昨天晚上好像没回来。”她问男人,“朱天阳回来了吗?”
白朗闭着眼摇了摇头:“没有。”
吴笑慈看他的样子,眨了眨眼:“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俩彻夜未归,可能出事了啊。”
男人微微睁开眼,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小姑娘,他们两个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替他们担心他们的安全。”
“这不是昨天晚上指着我的脑袋骂我不注意安全的你了是吧。”吴笑慈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手臂。
一男一女一大早不睡觉,而是在房间门口对峙。
半晌,男人“嗤”了一声。
“你是我带来的,和他们能一样吗?”他转身走进房间,“算我怕了你了,等我十分钟,我和你一起去找宋春生,她这点儿应该起了。”
吴笑慈体贴地帮他掩上房门,转身回到房间里拿了自己的随身背包出来——里面是相机录音笔和她的大本子,这是她出门必带的东西。
两个人到了宋春生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果然立刻就有人来开门。
没想到开门的是胡二牙。
吴笑慈的眼神立刻有些暧昧。
胡二牙急忙摆手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和春生姐没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确定宋春生没跟出来,才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事儿多,春生姐压力也挺大,我和依依就轮流过来陪她。”
“对了。”他把门开大一点放两人进来,“你们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住在你家里的钱教授和那个男孩昨天晚上都一夜未归。”吴笑慈说,“我们担心会不会出事,所以想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