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白朗听到她带着情绪的回答,眉头一皱。
“警察已经来了。”吴笑慈这次终于抬头,直视对面的男人。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宋春生是杀赵望根的凶手,她很快就会被带走,我们的采访任务可能会往后无限期的延长。说实话我真的对她很感兴趣,可能一个记者一辈子都不会碰到这么一个戏剧性的人物,还像我们这样经历这么多。如果在这么多天之后突然有一个人来告诉我,我不能写这个稿子了,那对我的冲击可能比让朱天阳烧死还严重。”
她两只手捂着额头,把碎发拢到头顶,“你说我是小孩子,这样想想我还真是,哪个成年人像我这么不计后果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一些话之后,吴笑慈竟然有点热泪盈眶。酸意涌上鼻头,无法遏制地化成一层薄薄的水雾覆在眼前。
也许是从没有把这些想法向其他人说过的缘故。
工作四年,身边的人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那些曾经在深夜暗暗下的决心,那些走出校门时候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梦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服从于生活的压力和金钱的诱惑之下。
每天刷着微博,在那些“你去追求你梦想,老娘只要钱”的标题下面点赞,从评论里寻求一丝安慰,告诉自己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可是不是的。
还是有人坚持着梦想的。
不论年龄,不论职业,在所有的圈子里都还是存在着那些,每天看似过着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但内心还是一直在追求着什么的人的。
纵观所有圈子,不管是朋友也好,同事也好,为什么差不多的起点,最后却分出个三六九等?靠的是什么?
总有人靠的是自己的坚持,打败那些靠外来加持却在终日浑浑噩噩的人,咬着牙挤到顶峰的。
那个人凭什么不能是你呢?
凭什么不能是我呢?
吴笑慈曾经在深夜告诉自己的这些话,虽然不能完全表述给对面的男人,但从他的沉默中,她已经明白,他听懂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白朗突然站了起来。
吴笑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再次恢复完整。
影子的边缘因为地面的起伏而变得有些扭曲。
但这个人还是她。
“你的脚能动吗?”
白朗问。
吴笑慈的膝盖刚才在走之前就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伤口清洗过,也把碎石和沙土都清理得七七八八,再加上这一路的休息,她起身双脚踩在地面,尝试着走了两步。
“站没问题,走慢了点。”她说。
“那好,上来。”白朗转过身,把后背给她,“咱们去个地方。”
白朗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们经过了胡二牙家的门口,可他并没有停下来。
头顶的月亮陪着两人一路走到了村委办公室那两层小楼门口。
“来这儿干嘛?”吴笑慈问。
白朗把她放下来:“去档案室找点资料。”
吴笑慈秒懂:“你是想看当年宋家的资料吧。”她眉头一皱,“可是咱们没有钥匙,怎么进去?”
白朗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出手从她的头上晃了晃。
吴笑慈感觉到头发被轻轻拉扯,伸手摸了摸,原来是自己耳侧用来固定碎发的发夹不见了。
细长的黑色发夹,足够成为两人畅通无阻的钥匙。
于是白朗在吴笑慈的注视下,连开三个大门,最后站在档案室里的时候,闻着旧纸张散发出的陈旧味,吴笑慈还依然有点不敢相信。
“你技能点是怎么点的?”她转了转那个门把手,“就这么简单,捅两下就开了?”
“看上去简单,我练了很久。”白朗拉好窗帘,打开最里面一排吊灯。
吴笑慈站在门口:“练了多久?等回头我也学学,挺实用的。”
“三天。”
门口有台电脑,白朗走过去打开,“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学了,这个开锁方法只对这种老式门锁有用,像现在一般人家里的防盗门锁,都需要用更专业的工具才能打开。”
电脑屏幕上蹦出一个对话框,要求输入开机密码。
吴笑慈一瘸一拐走过去:“你不会这也会吧?”
白朗摇头:“这我就无能为力了。”他看向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吴笑慈笑着摇头。
白朗伸手关掉电脑,眉头微皱:“那就没办法,只能自己找了。”
“不过他这儿资料整理得还蛮整齐的。”吴笑慈看着铁架子上的编号,说,“幸好这村子小,人也少。”
她把装着档案袋的塑料箱从铁架子上搬下来,整个人干脆坐在地上,一个一个地看。
近千份档案,听上去虽然很多,但只看档案袋上的名字还是很快。
两个人一起,把这些档案全部扫一遍,也只用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