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吴笑慈听出他的声音。
“抱歉。”白朗说,“刚才你提到那个组织的时候,我就开了免提。”
“哦,没事。”吴笑慈放下垃圾袋,开始往回走,“方队您继续。”
“我们现在不知道宋春生越狱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事,她的越狱一定和组织有关。”方家荣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看有没有办法能套出她逃狱的目的,先看她留在你那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剩下的事我们这边部署一下,随时保持联系,可以吗?”
“好的。”吴笑慈点头。
“吴记者。”白朗再次接管电话,他的声音也从那边响起,严肃中带着关切,“辛苦了,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白警官。”
吴笑慈挂了电话,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才抬头准备继续上楼——一抬头,就看见宋春生站在门口看着她。
宋春生还在发低烧,四肢无力的她只能靠着楼梯扶手站着。她的目光落在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手机上,利刃一样的视线像是想直接把它砍碎一般。
吴笑慈的动作一下子僵在原地。
她的大脑突然飞速运转,把自己刚才从上楼开始所讲的每一句话都过了一遍——虽然她已经压低声音,但还是不知道被宋春生听到了多少。
下一秒,她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吴笑慈自然地皱眉。
“还演呢?”宋春生的表情像是在看戏,“我听到你打电话了。‘知道了白警官’。”她学着她的语气,却在说完之后嗤笑一声。
“当我傻子呢?”
吴笑慈脸上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出现意想中慌张的表情。
她只是看着宋春生:“白朗是我男朋友,我和他通个电话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宋春生耸肩点头,“那你弟弟的事情当我没说过,这也可以吧。”说完就转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吴笑慈深吸一口气:“我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宋春生脚步停都没停:“谁信啊。”
“真的。”吴笑慈跟在她身后,“我要是想告诉他早就说了,还能留你到现在?”
“哼。”宋春生扯扯嘴角。
两人回到房间,吴笑慈带她到自己的卧室。
她当着宋春生的面拉开自己的书桌抽屉——三个抽屉里满满的,都是关于吴笑义的东西。
吴笑慈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弟弟出事以后,我做的调查。”她说,“当时我弟弟出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打人的是谁,片区派出所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次我去的时候都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尽力找,可是我等了几个星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当时就想,好,没人找我自己亲自找。我收集了芜城近三十年内所有有报道的关于有组织街头争斗、小偷小摸的新闻,动用自己全部的关系,四天。”吴笑慈看着她,“四天时间,我一次也没合眼,打人的人全都被我找出来了。”
宋春生一页页看着那个本子:“和你留在万溪村的那个很像。”
“弟弟在我心中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重。”吴笑慈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墙角那个属于弟弟的玻璃柜上,“所以在你说出幕后人的信息之前,我都不会让你走的。”
她收回眼神,微微垂眸,“白朗是我男朋友,如果你要留在这儿,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而且我和他还会频繁接触。如果你连对我的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你可以随时离开。反正我白天上班,也管不了你。”
宋春生沉默半晌,最后终于开口。
“算了。”
她腿一伸,交叠在一起,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跟你说实话吧,刚才我其实除了最后一句,什么都没听见。”
吴笑慈似乎不再关心她是否怀疑自己,而是把本子收好,盘起腿坐在床上,和正在来回晃动屁股下面转移的宋春生面对面。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选择来我这儿。”她面露疑惑,“越狱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不立刻离开?”
“不容易?”宋春生的动作下来。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叹了口气,似是在自言自语,“有他们在,越狱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啊。”
“他们?”吴笑慈皱皱眉头。
“就是那个帮赵望根越狱的组织。”宋春生看向她,“只要你帮他们做事,他们就可以帮你完成任何想要完成的事。”
“你想做的事就是越狱?”吴笑慈不解,“上次我去看你的时候,你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很想出来的样子?”
宋春生苦笑着摇头。
吴笑慈发现,监狱一进一出,宋春生的表情到是比以前丰富了许多。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在扮演“宋春生”的这二十几年中,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现在终于有机会解放出来了呢?
“以前觉得假扮别人的生活很累,后来发现,比起在监狱里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