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府外候着了。”
听清了声音,闻楚如梦初醒地地丢开他,撑起了身子,“此时无人,王爷这样叫我,闻楚承受不起。”
他浑不在意,仍是戏谑的语气,“那么,属下就在外头等王爷吧。”
说完,他果然退了出去,闻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言穆总是炙热如火,而他,总是寒冷似冰。
冰与火,岂得善终?
眸中光芒一黯,他调整了神态,揭开锦帐,海青色的锦袍就放在一边,玉冠环佩Jing巧夺目,皆是任他取索,闻楚的手抚过空气,遥遥虚触之时,他忽而有些想笑,难道穿上这身华丽的衣裳,带上这些累赘的宝物,他就真的是锦城王兰瞻,而非一个玩物了?
沉寂片刻,他还是将自己穿戴地整整齐齐,至少,他还有一身体面的衣服,这已经,好了太多了。
打开门来,“言侍卫”和韩碣都肃立在侧,两人皆穿着同样的侍卫劲装,但那一身玄色在言穆身上,便平白生出几分凛然的气质来。
闻楚扫过他们,面无表情地开口,“言穆,韩碣,去将诸位大人请进来,本王要设宴款待。”
言穆自然是不动的,韩碣独自领命而去。
四下无人,闻楚低了头,悄悄的问:“待会儿,你要我说些什么?”
“王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哦?”他看他一眼,难道,还真的要放权给他不成?
言穆压低了声音,眸光中透出邪意,“只是,王爷的表现,可别太出彩。”
闻楚点点头,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太子死得蹊跷,此时新储虽定,但皇上正卯足了劲观察着他这些个儿子,做一个浑浑噩噩平平无奇的封王,实在比大张旗鼓笼络人心安全许多。
“走吧。”
言穆不动,闻楚身形一滞,终于超过了言穆。
准备了各色礼物,久待在锦城王府门前的官吏们,终于等到了韩碣出来,孙庭业是认得他的,也不敢有所怠慢,主动迎了上去,“韩侍卫。”
韩碣点头,目光扫过这一群人,“王爷要在府中设宴款待,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孙庭业顿时喜上眉梢,拱了拱手,“那就麻烦韩侍卫了。”
虽说是设宴款待,但锦城王府也不是是个官就能进的,入府者一共八人,一个接一个,跟在韩碣后头亦步亦趋。
酒菜早已备好,大人们在前厅饮了半杯茶,锦城王就从后堂转了出来。不同于昨日的简装,海青色的锦袍大气得体,黑发束在玉冠之中,眼角眉梢气质出尘。
刚想恭维几句,看见他身后的言穆,孙庭业就把话咽了下去,只能说出一句“参见王爷”来。
闻楚微微颔首,步向宴席,“诸位大人也入座吧。”
这圆桌一圈,不多不少,个个望向他,等着他说话。
一地封王,一地之主。
王爷初来,少不得要将权力一一接管,他们也俱是识时务者,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待他一开口,就要前仆后继,巴巴让权,争取新主的欢心。
扫视一圈,闻楚神色淡然,言穆在他身后站定,稳如泰山,直到紧张的气氛快到了顶,闻楚方才微微一笑,道:“本王上承圣恩,受封锦城,恐怕是要在这儿安度余生了。”
他面目清秀,说这句话,竟带了几分怅然的意味,几位等着他说些豪言壮语的大人一听,心里七上八下起来,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
闻楚似看出他们的心思,继续道:“照道理,父皇将瞻封到锦城,是希望瞻有所历练,为国尽力,瞻岂无此心?”他微低下头,面露忧色,“但,不瞒各位大人,瞻素来气血不足,从前在京城倒还好些,这几日到了锦城,却觉越发严重了些,故瞻虽是一地封王,却着实无甚Jing力管理锦城诸事,以后,怕是仍要劳烦各位大人。”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无一不是劝词,“王爷乃锦城之主,无王爷号令,我等如何行事?还请王爷尽力承担,使我等不致惶恐。”
本以为只是谦让之词,不想苦劝三番,闻楚听着,依然摇头,十足的有心无力的样子,他们再劝,闻楚便叹,“本王岂无为民之心,实在是无力Cao劳啊。托付之词,实非谦让!”
“这……”
几位劝得都没词了的大人惶惶四顾,也不敢应。
闻楚便皱了眉,似是极勉强的,“好罢,诸位若是实在心下不安,就仍将诸事汇报给孙大人,不决之事,再告知本王,如何?”
孙庭业骤然被提及,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他实在是看不出,锦城王这番让权之词是真心假意,犹豫之中,闻楚看向他,眼带希冀的,“孙大人,本王说的,你可赞成?”
这下子,孙庭业觉着是没假了,再要推脱,倒显得他不愿效力似的,赶紧诚惶诚恐地跪下,“老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王爷重托。”
闻楚点头,眼角余光中的言穆毫无动作。
他放柔了声音,“既是如此,孙大人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