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道:“找你帮个忙。”
温澜唇角一翘,“帮个忙,四哥早说呀。”
叶青霄局促地看她一眼,气咻咻道:“我就骂你了,你犯不着这样子,你敢碰我妹妹,我一样要揍人的——有本事你打死我。”
“气性怎么这样大。”温澜看他像只蹦蹦跳、ru牙都未长齐的狗崽子一般,咬在人手上大约也只留两个浅白的印子,“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不等温澜使眼色,移玉便利落地将篮子一放,走到路口去看守。
叶青霄这才一步步挪过来,“就是……有桩杀人盗库之案,审问不出真凶,我知道皇城司每日都会伺察各个库房,这记录你能拿到么?”
这话是白问,他也知道皇城司哪会真有什么温澜拿不到的东西。
此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叶青霄也想堂堂正正叫皇城司协理,可惜没成,只能来温澜这里试试。但他也不敢确定,温澜会帮他。
温澜沉yin道:“公器私用,实不可为。”
虽说不出意料,叶青霄仍是露出失望的神色。
温澜话锋一转,又道:“但四哥若是求求我,我可以替四哥参详这案子。”公器私用其实不不算新鲜,温澜不过一听便觉找到记录也无甚大用,皇城司会记录当班之人,窥伺库房,但若遇到可疑之人,当时便报上去了,鲜有“遗珠”,恐怕叶青霄来问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真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若是温澜愿意参详,岂不比手拿记录还要好。但是叶青霄到底与温澜争锋相对过许久,自温澜来家里关系意外好了许多,可要“求”她?
韩信能忍□□之辱,我也能忍……
叶青霄脸胀红了些,上前低头道:“温、温兄勇于为义,智略神出,你一人在京,百姓无四顾之忧……请、请你帮帮我吧。”
“中过进士的人夸人就是不一样,格外顺耳。”温澜懒洋洋说道。
叶青霄:“……”
再说下去,温澜怕叶青霄就要咬她,一拍手掌道:“你将案卷抄一份,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查问。”
她也算了解叶青霄,大理寺并不亲临问案,只看下头交上来的疑案。若是以叶青霄的能耐,在案卷上看不出端倪,还想索要记录,那么必然是下头皂吏有勘验不足,未验到重要处。
叶青霄也在大名府当过差,与温澜一样清楚,刑狱之事,以查验为重,单从纸上看,难免有无法考量之处。
故此,温澜选择与他一同再行查问。
.
叶青霄一大早便赶了辆马车,等在巷尾,到了约定的时间,便见温澜一身女装,戴着帷帽利落地蹿上车。
“你怎么穿女装?”叶青霄惊了,下县里去,还穿着女装,这行动不方便吧。
温澜摘了帷帽探出头来,叶青霄这才发现她还梳了高髻,妆点得如同已婚少妇,“今日需得暗中探查一番,我若穿男装,与你一同在县里太怪异了,会被看出不对。这般打扮,好歹人家不会怀疑你是大理寺官员。”
叶青霄过了才反应过来温澜的意思是他们要假扮夫妇,登时满头大汗,险些拽不住马缰。
温澜说得倒有道理,但叶青霄仍是冒了一路虚汗,假扮温澜的丈夫,光是说出来都惊险得很。
出城之时,叶青霄看到好些皇城卒与大名府吏也出城去,多看了两眼,还在其中看到了三叔的身影。因身后车里坐着温澜,叶青霄也不敢打招呼,反而遮了遮脸。
温澜不知何时也挑开了些帘子,轻声道:“这是去迎接使团呀,各国使团应当都快到齐了吧。”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叶青霄并未察觉什么异样,只道:“是啊,我记得你也负责过监察使臣,这次倒是没你的事了。”这都赖在他家多久了,不过能给他帮帮忙倒是好的,他那些朋友同僚,谁能想象啊,温澜帮他查案,还扮他夫人!
“我不在也没事的。”温澜说罢放下了帘子,“走吧,查你的案子去。”
杀人盗库之案生于云敷县,云敷县上属大名府,离京师极近。被杀的是守库兵吏,事发后检点,共被盗去金银玉器等,共值上万贯。
县中仵作验尸,死者被他物击死,死前正在吃酒饭,原本怀疑是盗匪所为,但后来多处查访,当晚并无可疑生人出没县衙周遭。以地上拖曳痕迹与足迹来看,为凶者只有一人,反复搜拿。
以此可以判定,为凶者应当住在县衙附近,甚至就在衙内,是内鬼。
由是刑狱官怀疑上了两人,一则是府内的一名皂吏王百里,他家中原本有些小财,但最近走了眼,买到假书画,亏了不少,二则是住在县衙后门附近的杨三,他家只有个破旧的茶摊,还要供儿子读书,十分潦倒。
这王百里是发现尸体的人,也是他一开始就嚷嚷有盗匪,有误导之嫌。而杨三则被更夫看到,夜里送过吃食去库房,可能是最后与库吏会面的人。
两人各有辩解,如今都暂时羁押在县衙牢中,待案子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