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说大萧朝最好看的男子莫过于关在冷宫的三皇子。今日离得近了,它对这个言论,还是很服气的。
素日里他是皇子,筹谋着储君之位,计算着天下人心。步步为营,无所不用其极。
可当他退下这个位子,面对着一个单纯依赖他的小姑娘,他便是这世上最温柔的男子,还怀揣着惴惴赤子心。
听了萧钰的话,苏菀忽的就睁开眼,就怔怔看着他。眼睫扑闪着,澄澈的瞳孔间,倒映出那张冰白如玉的面容。
她用雾气迷蒙的眸子看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萧钰终看出一些不对劲,颇为关切地问,“雪翎,你是不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萧钰,”少女却气鼓鼓地开口。“你知不知道,如你这般照顾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萧钰没有回答她,反倒停下手中的动作,揉揉她的软发,微微一笑道,“雪翎,我喜欢这样,想一直照顾着你。”
少女一哽,眼眶倏然红了,“你骗人,你又在骗我了。”
“——昨夜里,你让我离开。那些话,难道不是你对我说的么。”
停顿片刻,萧钰指尖有些僵硬,复又凝神道:“昨夜之事,是我贸然,对不起,你勿要放在心上。若是为了这个,赌气不喝药,伤了自己的身子,太胡闹了。”
他言语耐心,语调轻柔,就像是在给她讲述一个道理。
少女的眼睛又微微睁大了,“你现在说的是真的么。”
萧钰认真颔首,“今日一言,自是如此。”
苏菀抓住机会:“那——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要说实话哦。”
萧钰淡淡看她,“何事。”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裳,指尖都有些发白,然而嗓音里全然带着些期许。
“萧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我听说在你们人的皇家,一个男子一生会喜欢上许多女子,那你呢,你也是如此么。”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捧着脸凑上前去,好让自己更能看清萧钰表情的变化。
“——还是说,对所有皇室的男子而言,权力总会重于爱情。自然你高兴,便能将我留下来,你若是不高兴了,便又要赶我走。”
因为小心翼翼,她的尾音愈来愈小,最终几乎快消失了。
听罢这些质问,萧钰冰白的十指明显地僵在了原处,无数星星点点的微光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又消失掉,不见踪影。
“哒”的一声,不觉间,他指尖的银匙已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来。
自始自终,萧钰一直敛着眸子,却仍叫人能察觉到眼眸间流泻过一丝慌乱无措。
他出身皇家,一生追随权力,根本不懂何为爱情。
况且,他出生自此,从未有一个人,敢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
“我……”雪白颈间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萧钰的声音显是哽住了。
最终,他轻轻抿了抿唇,有些无力道:“实则,这些事情,我……从未想过。”
“……雪翎,你不懂,在我眼中,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萧钰转过头来,对少女微微笑了笑。他说的话那么诚挚,丝毫找不出错处。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在这种炮轰式的追问下,苏菀设想过无数种结局,或者否认,或承认。
可她没想到他会说不明白,没想过。
这样,她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原主终其一生,都没能走进萧钰的心里了——他根本不能理解,小狐狸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果不其然,男主的好感度开始剧烈波。
007检测着数据,有点受到惊吓,50点大关这么难过,难道……在这个世界,这是要任务失败的节奏?!
再三思考,苏菀敲定了一个方案。
那日萧钰离开后,苏菀便再未见他。在外人眼中,只道是圣上愈加看重三皇子,交予三皇子的政务愈来愈多,萧钰自然不能时时陪伴一个小姑娘。
只有萧钰自己明白,每每面对雪翎,他的心底都会生出一种淡淡的涩味,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却不明白。
他不见她,却时时都在念着她。
朝中党派之争日益凶险,太子党中的人欺凌皇三子式微,寻着萧钰的错处,紧咬不放。
圣上自是作出一碗水端平的姿态,卫氏强硬,为给卫氏颜面,时常当众责罚萧钰。
轻则削去俸禄,罚跪也是常有的。
——朝中众臣的眼睛算是看清了,即使封了七珠亲王,圣上仍旧不喜这个庶皇子,东宫才仍在圣上心尖儿上的。
日日回到未央宫,便是坚韧如萧钰,亦皆有疲惫之感。
每但夜,都能远远看着东暖阁的灯火仍亮着,也只远远望一眼,他便驻足在此,不再前行一步了。
自那日一别,他不知,能以何种面貌去见她。
直到一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