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都挖出来吃了,男人上山打猎,打得野鸡野兔都少见了,都不敢往近山来了。
也只有往深山走。
然而深山却是她的天地。田大花脚步轻盈,灵巧地越过山石枯树,手一扬,便飞石打中一只野鸡,她走过去,把那野鸡趁热飞快地拔掉毛,掏出小刀挖掉内脏,拿随身带着的盐抹一遍,就用纤细柔韧的藤蔓系上,拎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田大花是敬畏大山的,以前她打猎,一次也只打两三只野鸡野兔,够吃一两顿就行。可这次不同,她进山一趟,也就尽量多打,半天下来,她肩上便用树枝挂五六只野鸡,在野外,野鸡比野兔好处理,不用剥皮,剥皮田大花真不在行。
大的猎物,她打过野羊,真的是打,她没有弓箭也没有猎枪,甚至在这山上找不到可以做弓箭的竹子。野羊一般不会单独活动,一个野羊群,少说也有三五只,她就用石头,用木棍,直接抡过去,打不到也许野羊们就飞快地逃了,然而她打到了一只。
那么大一只野羊,也只好找一处平整干净的石板,尝试着分割开来,一块块拴上藤蔓,用一根树枝挑着,前边后边挑着一堆羊rou,看上去竟莫名有些喜感。
赶在太阳偏西,她就得匆匆往回赶了,不然天黑下来,深山的夜晚是非常危险的,一脚不慎就可能跌入山崖。
田大花在太阳落山前赶到附近一处山崖,爬到一株巨大的野板栗树上,把一块块抹了盐的羊rou,还有一早猎的野鸡,全都挂在树枝上,让它们自己慢慢风干。
这样处理,或许会有老鹰来夺食,也不用太担心,因为野板栗树的枝桠比较密,挡住了老鹰,也不容易发现,就算来了也抢不走多少。抹盐风干的rou,她就可以带回城里家中,也方便存放。
深山的树木,总是长得又高又直,她娇小的身材攀在树上,或许就被深山的野狼和熊瞎子们当作什么动物同类了。
一连上山几天,这天她猎到了一头小野猪,这东西在山上不好处理,再说这是做腊rou的顶好材料,加上小野猪不大,田大花索性就把它背下了山,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村,她便在村西不远小山坡的林间坐下来休息,一直等到天色黑下来,才背着野猪走出林子,打算回家。
远远的一道光柱照过来,有人过来了,田大花没法知道对方是谁,便索性放下野猪,走出几步故意喝问道:“谁?”
“大花?”那人深一脚浅一脚跑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恶声恶气地说:“你这傻女人,跑到哪儿去了,你急死我了。”
居然是姜茂松,手里拿着个手电筒,田大花笑笑问道:“你今天回来了?”
“你还敢笑!”姜茂松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瞪她,然而天色昏黑田大花也看不见,姜茂松走到她近前,站住,伸手用力把她拥进怀里,后怕地说:“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瞎Cao心。”
田大花不当回事的口气终于惹恼了姜茂松,没好气地责备她:“少心没肺!”
第67章 顶嘴
田大花被他抱的有点不习惯, 不过这人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她竟然没忍心推开。
“不管你都干什么了,明天不许再上山。”姜茂松责备道, “你说你整天往山上跑, 原本你还能黄昏前回来, 今天可好, 天都黑了, 一家人急得要命。”
“我这不是刚黑天就打算回家了吗。”田大花笑,被他那么一凶,自己其实也有点心虚。
她其实也怕家人担心, 可寻思反正就多耽误一会儿,你说这样家家饿肚子的年头, 她背着个野猪众目睽睽下回村,这不是招眼吗,招眼她不怕,可都是乡里乡亲的, 要是一堆人跑来家里, 就问这头小野猪够几个人吃的?
姜茂松拿她没法子,气哼哼数落道:“我下午赶回来, 家里人说你上山了, 说黄昏能回来, 黄昏过后还不回来,我去北山喊了一圈,人影儿都没见一个, 又跑来西山,你呀你,叫人说你什么好……你个憨大胆,还以为你被熊瞎子捉去了呢。”
“熊瞎子哪那么容易碰到,这座山里熊瞎子找都不一定好找,山里也就野猪和獾多一些,野狼也有,碰到野狼你不会爬树啊。”田大花依旧不当回事地笑,推开他跑回几步,去拎地上的野猪,笑着告诉他:“看,我打了什么好东西。”
姜茂松跟着她走过去,拿手电筒一照,顿时无语。
他也是山里长大的,当然知道野猪好不好捉,这女人还真的赤手空拳捉了一头野猪。姜茂松拿手电仔细照了照,果不其然,石头砸死的,脑袋都砸瘪了一块。
“天没黑我不敢下山,怕碰见太多人。”田大花说,“咱们走村后绕过去,进村不远就到咱们家了,悄悄把它弄回家,做成腊rou炖菜煮粥,足够吃一阵子了。”
姜茂松见她弯腰去拎地上的小野猪,忙把手电筒递给她,说:“你拿着手电筒,我来扛。”
“你?”田大花好心情地一笑,接过手电筒,“好,那就给你扛。”
这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