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阿映无礼,现在阿映知道错了,还请嫂嫂不要见怪。”
姜宓唇颤了一下,终于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客气?”她其实想问的,是她为什么前倨而后恭?
崔子映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她双眼炽热地看着姜宓,轻声回道:“以前是阿映自重身份,看轻了嫂嫂。现在阿映已经知道,嫂嫂完全配得上哥哥。”
转眼她又快乐地说道:“那天晚上嫂嫂凭着收集到的只字片语,三箭便退三万胡人,这事定会成为传奇。阿映一想到这么了不起的人是阿映的亲嫂嫂,这心里就好生得意。”
小姑娘实在是个直爽的人,喜欢不喜欢,看不看得上都摆在面上,以前她虽然看不起姜宓,可姜宓却也无法对她生出恶感。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姜宓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到她笑了,崔子映也高兴起来。她是女子,自从知道姜宓的真实身份后,便发现她便是面对她的哥哥时,那神色中也有着郁郁寡欢,现在姜宓好不容易发笑,她是心头一松。
崔子映在姜宓的对面坐下,她仰着头打量了姜宓一会,突然嘻嘻笑道:“要是那几个知道徐二你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和我一样,不敢再看不起嫂嫂了。”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小心地打量着姜宓的神色,轻问道:“嫂嫂,你不高兴吗?”
姜宓摇了摇头。
她与崔子轩之间的问题,那是跟谁说也没有用,更是跟谁说也是她没理。再则姜宓从来没有打算要与崔子映倾诉什么。
她背转身,一边拿起一卷帛书在手里翻弄,一边轻声回道:“我没有不高兴。”
转眼她又说道:“快上路了,阿映不回去准备一下吗?”
她这其实已经是逐客了。可奈何姜宓天生就不够威严,崔子映嘻嘻一笑,她歪着头打量着手捧帛书,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的姜宓,过了一会,崔子映轻叹一声,突然说道:“这样看嫂嫂,仿佛甚是高远。”
她对上姜宓回头看来的眼神,见着她那如水一样清澈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面孔,暗暗想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嫂嫂这样下去,可以走得很远似的。
手拿书卷的姜宓,便仿佛捧上了最强有力的武器,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崔子映这样看着她,竟有点需要仰视的错觉。
就这样,崔子映缠着姜宓说了一会话后,手一伸便强扯着她出了营帐。
营地里正是热闹时,众仆役士卒正在忙着装车,并且已经近了尾声。几乎是姜宓两人一出营帐,便有人上前来把营帐收起。
这时,崔子月和六宗女正聚在一起低声说笑,远远望去,这些美人仿若神仙妃子一样。
姜宓看了她们一眼正准备避开,崔子月却发现了这一边,她看到姜宓身边的崔子映,不敢置信的尖叫道:“阿映!你怎么跟徐二走在一起?”
崔子月这话一出,四下众人齐刷刷朝着崔子映和姜宓看来。
崔子映有点恼,她扁着嘴冷笑道:“我凭什么不能与徐二在一起?”
崔子月一噎,过了一会,她瞟了一眼姜宓,心里想道:这徐二不男不女的,明明是男人却被堂哥当做女人在用。与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多怪异啊?
崔子月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出来,可她神色太生动,周围的人看了竟都明白了她的所想。
姜宓和崔子映这时已离几人很近了。
姜宓瞟了崔子月一眼,又看了一眼表情怪异,强忍笑意的众女,姜宓挑了挑眉,她朝着崔子月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刚才的态度十分不敬,我不喜欢!”
这是姜宓有生以来,第一次摆脱了她的卑微出身,以一种居高临下地态度对着一个高门贵女说,她不喜欢她这样!
一时之间,崔子月僵在了那里。
见到她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的,姜宓冷冷淡淡地继续说道:“算起一线天那次,我也可以说是救了你们两次。面对救命恩人,你便是这般态度吗?”
这一番话,已经带上了几分教训了。崔子月被她的威严所哧,一时之间竟僵在了那里,她脸色难看地扭过了头去。
看着敢怒不敢言的崔子月,看着崔子月旁边紧紧闭着嘴不敢回她的众六宗女,突然间,姜宓第一次发现,原来闺阁之女的世界是那么小,小得几乎只有方寸天空。而她们的骄傲同样是那么不堪一击,脆弱得如果她拥有权势便可以轻易毁掉!
几乎是突然间,姜宓感到眼前的世界有点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一个仆妇来到姜宓身后,她朝着姜宓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陪着笑说道:“可是徐二公子?我家老夫人想与公子说说话,不知公子有没有空闲?”
姜宓回头,她颌首道:“请带路吧。”
“是。”
不一会,姜宓便来到了崔老夫人的营帐。
看到她进来,崔老夫人连忙站起,她客气地招呼道:“徐二啊?快坐,快坐下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姜宓向她行了一礼,道了一声不敢,便顺从的在崔老夫人的下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