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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李氏装病,唐元贞都要回禀过赵氏,然后大张旗鼓的去唐氏山庄探望李氏。
见到李氏后,照例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李氏从未赢过,次次都被唐元贞冷嘲热讽,气得她胸闷气短,差点儿就真的病了。
但让唐元贞无语的是,李氏竟越挫越勇,每隔一段时间就折腾一次。
过去,唐元贞都当笑话瞧了,可这次,她是真的厌烦了。
她这里照顾猫儿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跟那老虔婆打嘴仗?
“阿娘,既是阿婆病了,您就去看看吧。”
唐宓柔声劝道。
阿娘做了一辈子的孝媳了,总不能因着一次的慢待而毁了名声。
“可——”我不放心你啊。
唐元贞明白女儿的意思,她也不想因为李氏而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美名。
但,女儿跟好名声相比,女儿更重要啊。
唐宓笑了,“阿娘,我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者,我也不是纸糊的,谁若是不长眼的招惹我,我也不会忍着。”
最要紧的是,自打李寿当街捆了平宜县君,却未遭受责罚后,京城就再也没人敢招惹她唐宓了。
开玩笑,连平宜这样的宗室女都说抓就抓了,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毕竟大家都是正常人,可不想在这般敏感时刻去激怒李寿。
是的,唐宓被平宜谋害,吃了多子丸的消息彻底在京城传开了。
众贵妇们唾弃平宜狠毒的同时,也不禁对唐宓心生怜悯。
老天爷,那可是多子丸啊,据说吃了这种药,可能会一次怀好几个孩子,而这么多孩子,却极有可能没有一个正常的。
就连母体,也会承受不住生育那道关口。
大家已经可以预见,等待唐宓的将会是一尸N命。
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可能彻底无法生育。
知道唐宓遭此大劫,之前还对她羡慕嫉妒恨的人,顿时心里平衡了。
有些人甚至幸灾乐祸:就说唐宓没这么大的福气吧,哼,又是高嫁,又是丈夫宠爱的,原来报应等在这儿呢。
当然了,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恶意揣测,都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说出口。
大家都知道,唐宓注定要死,而李寿已经疯了。
连当街捆人的事都做了出来,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就算没有圣人给他撑腰,大家伙儿也不敢随意挑战李寿的底线。
毕竟在大梁,但凡有正当理由(比如为父报仇),杀了人,朝廷都能免罪。
这次李寿遭遇的可是杀妻灭子的深仇大恨啊,所以当平宜给唐宓下药的消息一传开,那些受了平康郡王挑唆,叫嚣着“李寿狂悖”的宗室们也都纷纷闭了嘴,再也无人帮平宜说情。
特别是平阳长公主,从骊山回来后,第一件事不是进宫面圣,也不是来看望儿媳妇,而是直奔平康郡王府。
平阳不是一个人去的,她直接带了二百娘子军,全副甲胄、杀气腾腾的赶了来。
来到王府门前,平阳二话没说,直接一脚踹开前来迎接的门房,率领众娘子军杀进了王府。
“阿、阿妹,有话好好说,你、你这是作甚啊?”
平康苦着一张脸,极力跟平阳说着好话。
平阳却冷声道:“我要做甚?难道堂兄你不知道?哼,平宜敢害我儿媳妇、害我孙儿孙女,我就能拆了你的郡王府。”
“平宜已经被十八郎捉走了,现在生死不知,阿妹,你还要怎样?”
郡王妃到底心疼女儿,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平宜,顿时悲上心头,悲愤的喊道。
“我说平宜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堂兄、堂嫂给她撑腰啊,既是如此,我砸你的王府也不算冤枉了你们。”
平阳故意歪曲郡王妃的话,一挥手,“砸!”
“哎哎,阿妹,阿妹,你、你息怒啊。”
平康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妻一眼,满脸哀求的跟平阳说好话,“怪我怪我,都怪我教女无方。但,阿妹啊,你阿嫂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冤有头债有主,十八郎已经带走了平宜,这、这件事——”
“这件事没完!”
平阳说得杀气腾腾,“平宜做出这样的事,我就不信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哼,多子丸,多稀罕的宝贝啊,连我都找不到,平宜一个晚辈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的目光直逼平康郡王夫妇,就差没有明说是这对夫妇提供的药丸了。
也是,这样的秘药,一般都是母亲传给女儿,亦或是家中长辈交给晚辈。
郡王妃的脸顿时一白,平阳这是怀疑自己。
冤枉啊,她是在李家尚未夺取江山的时候嫁给平康的,论出身,不过是个低品阶的小官之女,家中父母估计连多子丸都没听说过,又岂会“传”给她?
就算是她,也是大梁建立后,跟贵妇们交往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