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满腹经纬,却没有施展的机会,李其琛的失落可想而知。
不能经世济民,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指点江山,李其琛能做的,唯有与三五好友“清谈”。
李其琛自己才华横溢,自然也喜欢跟聪慧、有才能的人交谈。
而颜七娘是肚子里有干货的人,一开口便能跟李其琛引起共鸣。
李其琛原本对颜家也没什么感觉,但颜七娘这个小表妹却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说喜欢吧,也不像。李其琛早就过了“慕少艾”的年纪。
李其琛和颜七娘,更多的像是一对有共同话题的知己。
且许是因为常年单身的缘故,颜七娘的性子分外的自由洒脱,说起话来也是天马行空,这是李其琛从未有见过的。
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起初,萧氏还没有察觉,但很快,她就发现,李其琛越来越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李其琛崇尚魏晋古风,所以平日里的装扮都是散发、着木屐、穿广袖长袍,或是道袍。
最近李其琛依然是魏晋范儿,却多了几分Jing致。
过去,李其琛不怎么喜欢熏香,可这段时间,李其琛竟将李氏的熏香秘方拿了出来,命人制成香丸,随身携带。
女人总是敏感的,萧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李其琛的反常。
她立刻命人去查,查来查去就查到了颜七娘身上。
萧氏险些气个倒仰。
当年她是公主下嫁,李其琛对她自是敬爱有加。
随后前朝覆灭,她由皇家贵女一落成为亡国公主,李其琛对她又怜又爱。
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李其琛仿佛想证明什么,对萧氏也愈发好。
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更没有庶女、庶子。
萧氏早就习惯了这种“夫妻”生活,她从未想过自己和李其琛之间还会有第三个人。
当她发现这种美好被打破后,顿时惊怒交加。
幸好她还有一丝理智,没有让她直接跑去质问李其琛。
萧氏强迫自己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待到李其琛傍晚回来后,她才拐弯抹角的说:“郎君,马上要端午节了,端午是十八娘的生辰,咱们做长辈的,虽不好给孩子庆生,但今年特殊,十八郎不在家,十八娘又是这个情况,咱们不管怎样都不能委屈了她啊。”
李其琛最喜欢的就是家庭和睦,一听萧氏这般慈爱,笑着说:“娘子说的是,确实不好委屈了阿唐。娘子可是有什么计划?”
萧氏点头,“我想着在家里摆几桌酒席,不提十八娘的生辰,只是请众亲友过来吃吃饭,一起热闹热闹。”
李其琛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忙道:“好,我看娘子的这个计划极好,就按你说的办吧。稍后娘子跟阿唐商量一下,看看具体怎么做。”
“是,我省的,”说完引子,萧氏开始小心翼翼的步入正题,“既是邀请亲友,颜家那边——”
李其琛想了想,道:“到底是我的舅家,一并邀请了吧。对了,还有七娘,正好她在灵均书院教书,跟阿唐很是亲近。想必她也愿意来给阿唐庆生。”
一听李其琛主动提及颜七娘,萧氏的胃里直冒酸水,指尖用力掐着掌心,她勉强笑道:“确实该给七娘下个帖子。对了,郎君似乎很喜欢这个小表妹?”
到底没有忍住,萧氏还是问了出来。
谁料想,李其琛仿佛没有听出萧氏话里的酸意,竟直接点头,“是啊,七娘这孩子很有灵性,且不拘泥闺阁,观其心胸,竟比个男子都不差哩。”
萧氏更觉得胸闷,差点儿喘不上气来。
偏偏李其琛还在说,“这几日我带着七娘与几个好友一起清谈,这丫头对道家十分了解,我那几个朋友都愿意跟她讨论……”
李其琛的几个同好小伙伴,萧氏只是听他说过,却从未想过结交。
在她看来,那些人就是一切沉醉于世家迷梦不肯醒来的人。
整日里借着“清谈”混日子,从未想过主动谋求前程。
对于这种不肯上进的人,萧氏向来懒得理睬。
这此刻,萧氏全然忘了是自己不愿意跟着李其琛参加,反而醋劲十足的说,“郎君还带着七娘去‘清谈’了?我都还没去过呢!”
李其琛失笑,“娘子,你不是不喜欢嘛。”他好几次都想带着萧氏去,可她自己不想去啊。
“谁说不喜欢了,过去孩子小,家里事儿多,我离不开啊。”
萧氏才不肯承认呢,直接找了个借口,“现在阿赫、阿薇都成了亲,家里也没甚大事了,我也想出去走走呢。”
据萧氏所知,李其琛的“清谈”,并不只是一群无聊寂寞老男人,还有些颇有才学的女子或是女冠。
大家凑在一起只谈学问,不问风月,所以并不似某些权贵聚会那般低俗。
就是似萧氏这样的贵妇也是可以去的,前提是,你必须言之有物。
“好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