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没好事,这个皇宫,皇帝不像皇帝,太后不像太后。一个皇帝,怎么能只守着一个平民女子,不懂什么叫雨露均沾么?她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特意趁着宫人不备,跑了出来,她宁愿回家去任由继母发落,即便是青灯古佛常伴,也比待在这个破地方好!
“还不快将她拉走?”太后不想听见马萍儿的污言秽语,忙喝道。
萧洌却忽然出声道:“母后,既然她不想留,便让她走吧。”
太后诧异地看向萧洌。
萧洌笑道:“母后,她这样泼辣的女子,朕可吃不消,更不想留她在宫里碍眼。是发落回家,还是送到寺庙,母后决定吧。”
太后道:“马昭仪毕竟是你宫里唯一的妃嫔,如此处理并不妥当,教人如何作想?”
本来宫里就一个女人,结果还那么久都不碰,又要把人打发出去,这不是让人怀疑他性向不对么?
没等萧洌回话,还没被拉远的马萍儿便叫道:“皇上不是很宠爱叶清溪吗?收了她,旁人便不会想多的!”
萧洌微微垂下视线,对马萍儿的话并不予置评。
太后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儿子,见到萧洌的态度,她忽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她记得按照清溪所说,洌儿在病好后,自然就不会再移情。如今她手中的权力渐渐到他之手,他为何在马萍儿提及此事时,半点不应和?莫非真如清溪所说,他已不再迷恋她?可至今为止,他空闲时间也依然与清溪在一起,似乎并不见移情作用消失的迹象。
莫非,这移情作用并不会消失?
太后想到这一可能,眉头微微皱起。如今洌儿的病情已经好了许久,几乎再没有最初那令她心碎的模样。她从前暂停的事,或许该继续了。
“洌儿,马昭仪说的也是。你与清溪两情相悦,不如这几日便收了她吧。”太后笑道,“如今你也大了,这诏书你可自拟。”
萧洌望向太后,似有些不可思议:“母后从前不是不肯我与清溪成亲么?怎么如今却……”
“时移世易,母后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与清溪在一起便如同金童玉女般般配,母后怎么会再阻止呢?”太后笑道。她太清楚了,清溪毕竟是现代人,一个现代人,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注定会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呢?那种痛苦,不是接受过现代思想的人能轻易承受的。等洌儿亲自下了诏书,或者去同清溪说这事,清溪的反应足可预料,到时候她再做个好人,“帮”清溪一把,阻止洌儿。如此,清溪会对她感激涕零,而在洌儿看来,是清溪自己不愿意,与她这个母后自然没什么关系。到时候,清溪是嫁人还是要钱财,都随意了,看在清溪替她治好了洌儿的份上,她总得替清溪安排好后路。
“此事不急。”萧洌却摇头道。
太后沉yin片刻道:“是清溪不愿么?”
萧洌道:“倒也不是……只是孩儿总要跟清溪商量过。”
闻听此言,太后笑道:“确实该商量的。那你尽快,母后便不多过问了。等此事一定,再将马昭仪送出去吧。”
“是,母后。”萧洌敛眉道。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很难让人看出心中所想的洌儿,眼底暗含欣慰。洌儿正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父皇,果然是父子,治好病后,便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帝王的必备之术。
马萍儿的叫声逐渐远去,太后和萧洌二人又走了会儿,便回了。
萧洌借口要跟叶清溪商量,先一步去找叶清溪。此时叶清溪已从太医院回来,只有最后一两次课的内容了,她得做好最后的收尾。
一走进叶清溪的屋子,萧洌便顺手阖上房门,快步来到叶清溪身后。她正在写着什么,萧洌也不在意,弯腰从后头将她圈住。
叶清溪本正专心致志地写写画画,根本没注意到萧洌的到来,身子一被圈住,吓得她手一抖,便在宣纸上划过长长的一道。
“表哥,都怪你!”回过神来的叶清溪恼怒地说道。
萧洌却当没听到,揽着她的肩膀,在她颈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道:“清溪,我好想你。”
“不过半日未见。”叶清溪嘟囔着认命放下手中毛笔,好在划的地方都是空白,没有字迹被遮住,她就不重写了,让卫桑他们凑合看好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洌蹭了蹭叶清溪的面颊。
“表哥,快松开吧,我要起来了。”叶清溪被他压得有些难受,忍不住抱怨道。
萧洌笑道:“我有一事。”
“什么事?”叶清溪漫不经心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萧洌道:“母后同意我娶你了。”
叶清溪一惊:“真的?”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我并未当即应下,只说要与你商量。”萧洌心情很好,声音轻快了许多,“清溪,不如我直接下个立后诏书吧。母后大约会吓一跳。”
“不行!”叶清溪下意识道。
萧洌一怔:“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