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的事,我的担心并没有意义 –我已经借用了不属于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去帮助他……”
现在还在受着反孽。
她看到廖珩的脸又有些黑,收了话叹了口气道,“三爷,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 –你现在肯这样和我说话,是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
廖珩心里又是一气 –不是她让自己陪她用膳的吗?现在又变成了是他肯这样和她说话?
他冷道:“你想我怎么处理?”
阿暖低声道:“你和二舅还有保皇党那边的事,其实是你的公事,我对那些事情不过是一知半解,结果因为私人感情之顾,作了自以为是的判断,盗用了你本人才可以用的私……不,应该是公章。三爷,其实我很想把这件事和我们的感情剥离开来去处理 –可偏偏正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才可能盗用到你的公章–所以根本就剥离不开……”
她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你觉得,我们根本不合适?至少现在的我根本不合适做你的妻子?”
廖珩的心中瞬间升起滔天的怒火,他的手捏紧,忍住了暴力的欲-望,冷冷道:“哦,那你想怎样,现在是在跟我谈解除婚约?云暖,你倒是冷静的很 –对了,我们的婚约一开始便是假的,你以前就说过,你不一定要嫁给我,你觉得不合适,就可以解除婚约。”
阿暖听出他话中满满的戾气和嘲讽,立时便知道他误会了,她忙摇头道:“不,不是。”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低声道:“三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不够好,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不能做好你的妻子 –我一直都是不太有追求的人,每一个人都有很坚定的信念和自己的目标,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承担着自己应尽的责任,你有,我娘亲有,我身边大部分人都有 –其实我并没有,一直以来,我只是好像活得开心就好……”
前世的时候,因为身体的缘故,别人教给她的最重要的生活理念其实应该是保命的理念就是“活在当下”,就是活好每一天,尽力开开心心的过好当下每一刻每一秒,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也根本不适合有太重的心事和任何消极的情绪,因此这种理念几乎深入她的骨髓。这一世,她骨子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仍是这样的生活着。
可是他的妻子,却是不应该这样的。
她的泪水滴到他的手上,倒是将他的怒火慢慢浇熄了不少。
她继续道,“我当然想嫁给你,因为我一直都是爱你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可是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是最开心的,每一刻每一秒都很开心,你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我原先觉得你也是开心的,这样已经足够……可现在发现这样其实是远远不够的,我的错并不止是那个批文问题……三爷,我只是有些惶恐。”
他的手展开开又握住,握住又展开,心也因着她的话而一阵阵的闷痛,他看着她按在自己右手手背上的小手,慢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拨开,冷冷道:“你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你没有心,并没有心去做而已。”
她并不是做不好他的妻子,她聪明伶俐,记忆力超群,学什么是什么,对人情的感知敏锐异乎常人,她想要做好什么,几乎很容易,但就是像她自己所说的另一层意思,她就是没有心而已。
亦或者,她只是不够爱他而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他强求来的。
她骨子里,看似对什么都有兴趣,但其实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在乎。
他掰开她最后一根手指,但最后却又直接将她整个手攥在了手中,看她怔怔的瞪着自己,他道:“你是不是想过,你做不到这些 –你不愿意去做这些,你觉得厌倦了,所以就觉得你跟我不合适,然后就想等着我开口解除婚约?只不过这一次是你的错,所以你又开不了这个口?你就一直等着我来开这个口?”
阿暖摇头 –可是他太了解她,他几乎像是看到了她心底里,将她每一丝可能冒出来的念头都赤-裸-裸的剥了出来。
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会好好理清楚,也会试着去调整,我……”
她说着,后面的话却已经被他吞了下去,他倾过身来吻她,慢慢的,极其克制,和以往宠溺的吻明显不同 –阿暖有一些发懵,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感觉到他并没有原谅自己,甚至他的吻都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冰冷的味道,可是他却吻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顺从他还是该拒绝他。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心,伸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慢慢迎合着他的节奏 –她是真的爱他的 –或许原先只有一点点,但现在也已经慢慢积了很多,甚至超过她自己意识到的 - 她反反复复在各种选择中挣扎,她之所以想将自己欠他的都还给他,只不过是希望两个人的感情能更纯粹,她能平等的爱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