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的时候,马修有留意到这个跑夜场的歌手,形象狂乱,冷漠,人也狂,啪啪甩一本歌单给乐队,愿意唱的歌全在上面。乐队自己看着办,什么曲子响起,唱什么,唱好不高兴,唱坏拉倒,自信心好得暴棚,一上场就能点燃气氛,算得上受欢迎。她一晚跑两个场,就是乐园和皇后,这两个场都是老大的场子。
今夜的事其实还另有起因,起因于前五天,就是上个周四,当时据说是女孩从乐园匆匆赶过来,居然忘了带行头(就是忘了她的背包),不肯以真面示人,临时把后台,可能是上次万圣节留下来的一个面具拿剪刀一绞,罩在脸上冲上台唱将起来,满场欢腾,由此,女孩多了一个造型。
这还只是一个引子,正巧那晚老大坐在台下某张台喝酒,喝着,喝着,就直了眼,女孩退幕以后,才言语出声,“真她妈帅!真她妈帅!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帅成这样!”
喽啰马修当时就守在老大身边,立即会意地追到后台去请人,结果人已收钱走人。 “嘿,蜜糖儿,老大请你过去坐坐。”接下来的第一个晚上去请,蜜糖儿竟不闻不望,顾自收拾好行头,到柜台领钱,走人。第二次他让现场经理表明他喽啰马修的身份及老大的身份,女孩照样不理不睬,走人;第三次女孩把挡道的打了一耳光,走人。
所以起因是,真他妈帅以及敢不听招呼。
后果很严重,从最初的也许只是想叫她到他的台子来陪陪酒(这么抬举的事,轮到谁还不得巴巴地贴上去啊!)升级到要亲自尝一尝她的味道了。喽啰马修总是第一个搞明白老大的话意。
药开始起作用,女孩仍不知在计中,从第二首起,她有些揺晃,她觉察到了一些异样,偷偷的清了一下嗓子,话筒里传出几声轻轻的吞咽声。
到了第三首,女孩明显的不支了,她的声音开始乏力,一首应是喽啰马修的nainai那老古董留声机才会唱的,与众不同的温柔、清滟到了极致,也慵懒、疲惫到了极致。
“一、二、三,倒!倒!倒!”喽啰马修在心里以秒倒计着女孩倒下的时间。按理是她是撑不了三首歌那么久的,然而,女孩却硬是撑着唱到曲尾。
灯光暗下来,下一场表演的匆匆上了台,女孩艰难地往回走,喽走道上的啰马修张开双臂迎上去,“Hi,honey!”
女孩蹒跚的走着,一只手举到脸边去摘面具,摘到了却无力腕握,叮当一声,面具掉到地上。女孩弯下腰去捡跌落在地的面具,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她控制不了自己了,蹲不下去,也站不起来,整个人如山欲倒树欲倾地挣扎着。女孩的身后,音乐响起,新的节目已经热闹上演,很好的掩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女孩很惊讶,很不甘心,先屈了一只腿,让它支着自己,半跪在地。
喽啰马修发出欢呼的口哨,绅士的单腿跪下,一把搂住还在强撑的女孩。
站起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喽啰马修感觉自己幽默不起来了,一秒钟的机会,他和女孩对视了,他看见了一双纯静的,充满讶异又微微含笑的眼睛,最要命的是这双眼在向他表达了感激,她可能以为他是来施援手的吧?
喽啰马修只停顿了一秒,就把女孩掳起来,打手甲乙丙丁七手八脚参与捆绑,堵嘴。看起来这样做是是多余的,女孩已经完全瘫软,口不能言,腿不能行。然而,这又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惩戒仪式,意义大于形式,一行人捆好女孩,拖尸一般,拖着穿过整个后台,场内的其他女孩子们吓得瑟瑟发抖,争相避让。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喽啰马修
女孩由打手甲、乙挟持着坐敞蓬车的长条凳上,企图动弹而不得。她看起来样子并不是十分害怕,只是苦恼、讶异。在喽啰马修眼里,她是一只过于自负而落入他算计里的羊羔。她不明白这么一帮人捉她去是为何,前路是何方,眼睛里满是问号,眼睛瞪得大大,眼神直愣愣的。
打手们乐于戏弄一下女孩,一左一右的使坏,挤兑她,正当车子启动颠簸,女孩顺着车的力量方向,从长櫈中滑离,跌坐到车厢地板上。
“傻了眼吧?”望着女孩那憨厚、无辜又单纯样子,喽啰马修伸出手去,拽起女孩,把她拉回原来位置上坐住。而女孩正在搜寻救命稻草,得了喽啰马修的援助,那要人命的眼神转了方向,固执的、期望地死死粘着喽啰马修。
喽啰马修原本是得意的、幸灾乐祸的、飞扬跋扈的心情,此时却无端端地别扭了、沉重了。女孩望着他,得不到回应,便默默地、哀哀地把眼睛闭上。一种他说不清的情绪突然笼罩了他的心。
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同时也上了他的心头。
虽然混迹于打手甲乙丙丁之中,在各路大佬面前点头哈腰,喽啰马修心目中的马修却另有一番模样。
在喽啰马修的胸中有一个虚拟的江湖。在这个江湖里,喽啰马修是一个修炼中的、充满能量的、自豪的、迟早要扬名江湖的大侠客,他的相貌是英俊的,身材是伟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