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走了,行李也没收拾。”
周三一整天的课,何叙却顾不上了。迅速和她们仨告别后,何叙打车前往仙塔路。林茵茵曾经告诉他,那家房产中介店铺就是她的远房表叔开的,而店铺楼上一整栋房子都是她表叔的家。
催了司机一路,开到目的地后,何叙走下出租车,眼前便是仙塔路201号。
他站在原地,无比震惊。
房产中介的牌子已经拆了,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门上贴着一张硕大的白纸,纸上写着:
本店已关,勿扰。
何叙走到门前,用力敲了几下,卷帘门哗啦啦地大响,里头无人应答。
隔壁杂货铺的阿姨走了出来,好心提示道:
“小伙子,别敲啦,这家店倒闭了,人去楼空咯。”
“倒闭了?”
“肯定倒闭了,它在我们杂货店边上开了好几年,一年也揽不到几个顾客,店主早上开店,把门一锁,大部分时间都不知道上哪去了,顾客想进也进不去,就这样,还想赚钱?”
或许,这家店不需要赚钱,根本就是个摆设。
这个结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无形中印证了林茵茵对他说过的话。他们穿越来21世纪,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源源不断,最重要的,不过一个身份。
房产中介店的店主是茵茵表叔的身份,而宁州大学的大学生是林茵茵的身份,或许她的“表叔”根本不是她的表叔,而在此之前的林茵茵,何叙一无所知。
返程的时候,何叙搭乘公交车,坐在公车最角落的位子上,目无焦距地看向窗外。林茵茵那么喜欢公车,也许因为她的时代没有这种东西吧?人们想飞就飞,说不定还能空间瞬移,而这种慢悠悠的、还需倚仗天时地利人和的交通工具,她乘坐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到了“复古”的情怀呢?
回到校园,何叙平静地步行在校道上,如往常那般,路过女生宿舍门前的梧桐,路过宏伟大气的图书馆,路过人声鼎沸的Cao场。他没心思上课,却在经过教学楼时,不知不觉往里走了两步。
停下,侧头一看。
眼前是一颗堇花槐,巨大的落叶乔木,茂盛葱郁的枝叶形成一片天然的墨绿伞盖。在这硕大的绿伞中,点缀着星火般早枯的金叶,隐匿于密叶之间的,还有不少串珠状的荚果,都是秋天早早埋藏的宝藏。
朗日当空,此次没有夕阳。
石子路的尽头,也没有那个倾听树木声音的美丽少女。
曾经的心动化作隐痛,何叙想,自己喜欢上她,可能快有一年了。
终于可以清醒地告诉自己,她已经走了。在向他剖白心迹,对他给予承诺之后,完完全全地消失在这个时空。
俊美的少年恍惚一笑。
有终点的等待,其实不算太难。
☆、49
r49
柔软的鹅绒床垫上,躺着一个纤瘦而美丽的少女,她盯着床铺正上方悬挂的那盏水滴状的吊灯,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吊灯真如水做的一般,时时刻刻都在变换形状,或圆或扁,或宽或窄,水滴能变成什么样,它就能变成什么样。
这曾经是林茵茵最喜欢的一盏灯,她把它安在每天起床时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看着它的轮廓无规律地变动,就能体会到这个发达的世纪有多美好。
美好吗?可能吧。
曾经是美好的,即使在林茵茵失去触觉之后,这个世纪的医疗技术又让她苟延残喘了很多年。
她躺在床上,除了随呼吸缓慢起伏的胸脯,就像一座沉静的雕像。
脑中是碧蓝如洗的天空,偶有飞鸟掠过,不是历史教课书上的图画,是她的记忆,真切领略过后的回忆画面。
相比之下,由太阳能和核能支撑起的这个“完美社会”,多么不值一提。
躺太久也烦,林茵茵坐了起来,脑袋里刚冒出“现在几点了”的想法,墙面上便跳出一个虚拟时钟,伴着温柔的女声提醒道:
“你好,现在是早上九点。”
林茵茵沉着脸跳下床,跑到父母卧室里的一面总Cao控玻璃屏上,关掉了她房间的全智能感应装置。
她都回来这么久了,身体也很健康,爸爸妈妈却老改不了这个习惯,出门工作之前总要把她房间的感应服务、感应警报、感应身体机能指标系统通通开起来。
少女一屁股坐上客厅的软椅,果然,三分钟后,厨房里“滴”的一声,早饭自动做好了。
这个世界越是对她无微不至,茵茵就越感到孤独。
她半跪在茶几前,往桌面上双击两下,平滑的桌面立即跳出一个网页窗口。茵茵低着头,又熟练地点开几个界面,网络连通了几秒,不一会儿,林城的脸出现在桌面上。
“老爸,我都说了要自己做早餐了,好不容易淘来一套几百年前的厨具,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林城此时正在实验室里调试机器,可想而知,茵茵的视频图像可能和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