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你去楚国,也正有这番缘故,看看楚风,看看兴国之道。”爹爹轻叹一口气,又道:“对了,可去见过国主?”
“未曾,女儿刚回府便被爹爹叫住了,这就进宫复旨。”
“无妨,今日宫中举行晚宴,为公子玄商庆祝十五岁诞辰,你与我一同前去。一路风尘,先去梳洗吧。”
“也好,女儿告退。”
回到房中,自然只剩下我一人,娘亲正和爹爹赏花,大概是顾不上我,兰儿一心惦记着酱肘子,也没有心情搭理我,这样的安静正适合思考,想一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国公伯伯的神情,公子玄墨的反应,甚至连从不在家谈论政事的爹爹也意有所指。
——长生姑娘真的只有十二岁?
——孩子?长生姑娘难道不是孩子?
不知何故,脑中突然就冒出了楚弦歌的话语。孩子?是啊,原来只是孩子,如果是从前的孟长生一定不会去思考这些。
其实有些事情远比看到的要复杂,不同的是看问题的心态,变的不是周遭的人,他们仍旧按照原有的轨迹生活,只有我在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之后不再有一颗纯真的心。
谋定而后动,何为谋?或许孟长生不曾真正了解过公子所指,忍是谋,掩藏又何尝不是谋?现今的孟长生不过十二岁,应当也只能简单一点,却又不能真正无所作为。
傍晚的宴会,因与爹爹同行的缘故,我并没有乘坐自己的马车,一则不会引起众人注意,二则方便与爹爹交谈。然而,向来鲜少露面的我再怎样不想引人注目,也难逃昔公的一声问候,这一身湖蓝长裙到底没能融入夜色。
“长生回来了,怎么穿得这般素净?”昔公顺了顺长髯,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也好,淡妆浓抹总相宜,不失为一个美人胚子,还得归功于孟卿教养得当啊。”
“臣——”爹爹正欲向昔公跪身请安,便听得昔公道:“行了,喜庆的日子,不必多礼,孟卿只管饮酒观赏歌舞便是。”昔公摇了摇手,又转头同身边的夫人耳语起来。
这样的晚宴,无非是载歌载舞,早已习惯了大小宴会的众人本也无心观赏乐舞,不是阿谀奉承,便是拉帮结派,只可怜了玄商公子的十五岁诞辰要在这喧哗声中度过了。
例行的歌舞表演之后,便是众人献礼,作为昔公身旁的红人,我自是不能例外,这也是我为何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的原因。
礼物送轻了,别人会说你轻看了宴会主人,礼物送重了,有心人又会议论你别有用心。
所以这送礼啊,也是一门学问,既不能过于贵重,又不能失了心意,既不能轻贱,又不能俗气。
故而当侍从端着我的礼物上前时,所有人都惊到了,大约是不解孟家女儿为何只送了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给昔公六子,这玄商公子虽不似玄墨公子那般出众,到底也是昔公爱子,孟长生岂可这般儿戏。
的确,这木盒子普普通通,除了一些Jing致的雕刻外再寻不到其他妙处,甚至连这盒子的用料也是常见的梨花木,众人真不知又是哪一出好戏。
这不是,有好事者已然起身质问了。
洛凝嫣今日穿了一件百羽金缕衣,亭亭立于人前,金丝银线加上百鸟羽毛果真是熠熠生辉,这大宋第一美人的美名可不是白当的,说话间的功夫,不知已经吸引了多少少年公子的眼光。
我抬头向她望去,便见洛凝嫣似笑非笑地道:“孟家妹妹这葫芦里藏的是什么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小玩意儿就打发了玄商公子的生辰,我可要替六公子抱不平啦。”抿唇,掩面,一声打趣似的笑,当真可谓尽态极妍。
这说话的功夫也是极为巧妙的,看似在为玄商公子抱不平,打趣上一两句,既符合世家女儿的天真性情,又暗指送礼之人对玄商公子的不尊。玄商公子是谁?昔公最宠爱的六公子,对他不尊不就是对整个大宋皇室别有用心了吗?
这话一出,不出所料,众人的眼神也跟着变了一变,不过这些我倒是不放在心上的,毕竟若是为此置气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反而落人口实。
不过洛凝嫣倒真是说对了一件事,我这盒子里藏的便是药。
她这一笑,连宋玄商也打量起那礼物来,众人更是用好奇的目光探索着,毕竟皇家的好戏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显然,在整个大宋,人们明面上不说,暗地里都知道孟家的女儿将来是要入宫做皇后的,送给公子的礼物嘛......看来真是有好戏可瞧。
宋玄商见众人各有各态,但都脱不了瞧戏的心态,心中隐隐不悦,面上却不露分毫,转头看向洛凝嫣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遂而又道:“难不成这木盒子内有玄机?”
“一个木盒子而已,除了雕刻Jing致些,我倒真瞧不出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许是小女子鄙陋,见识短浅,不知六公子可瞧出了什么端倪?”洛凝嫣这话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偏偏要拖宋玄商下水,若是宋玄商说没有特殊之处,不就坐实了孟家不尊宋国皇室,此时我再反驳便证明了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