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可见她平时有些功底。
“你是冯家儿媳、未来嫡子的母亲,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文迎儿心里道,我可没想做你家的人。但在她咄咄逼人面前,也只得硬着头皮答,“这刑器我拿不动。”
血和刑器都是骇人的东西,她望着那东西充满恐惧。
“那你就是不罚了?吴妈妈可就没错处了?那吴妈妈,赶紧伺候你Jing贵胆小的娘子回去,别给她吓着了。”
绛绡瞧这形势,知道冯君前面一声不吭的,并不是好说话为文迎儿坐主,只是看她突然间倒像了女主人的样子,便借着吴氏来压她气焰。
如果文迎儿当真不罚了,整家都知道她是个柔软可欺的,这吴妈妈指定更张狂。
但又说回来,文家的软鞭子软的枝条似得,吓马用的,打上去和抽巴掌一样。但眼前这是兵家刑器,可怕在于,杀逃兵斩敌将的自然要命见骨。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以为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逢年门上贴的尉迟恭年帖里吓唬鬼神的。
冯老相公当初有个名号叫“天生神将”,这个名号不是官家所赐,而是敌人给的,便知天北横西那些野狼野狗有多怕他。男人下手,打板子三十下能死人,这东西是用来折磨人的,大约是为了刑讯逼供,十来鞭必打烂下面。
绛绡仰头望着文迎儿,她眉头踟蹰着,仍留着前几日那迟缓的反应,看来这下不示弱也不行了。
但文迎儿咬着下唇道:“我正要打,”说着两手提着那钢鞭拖在地上拖到吴氏身边,望着吴氏绝望的双眼:“吴妈妈,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会下手轻一点儿。”
她接过那钢鞭,立刻便知道了重量。绛绡见她要两只手才能将这钢鞭提起,另一端头还拖在地上。
绛绡伸手去抓那钢鞭,大着胆子道:“我帮娘子扶着……”
“谁都不许帮!”冯君威严目视,似有要将她一起打的意思。绛绡被喝得浑身一抖,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手登时缩了回去。自己今日是被文迎儿包庇住,站不住理,也就是因为文迎儿包庇她却独独惩罚吴氏,才会更惹得冯君恼羞成怒。
ru娘看这情形,要将冯忨抱走,冯君道:“让他看,见血才知道惜命。”ru娘遂没办法,只得把冯忨放下。冯忨看大姑凶相,又要打人,脸上怯懦却不敢哭。
文迎儿知道手里的刑具若是挥出去了,根本收不回来力道,那刺扎下去非得血rou模糊。
吴氏已经浑身软成了一摊泥巴,喉咙发着杀鸡前的尖叫,这个时候已经被人用巾子堵上了口,押倒摁在长凳上面了。
说着两手举起钢鞭来,眼见胳膊因重量而抖动,她努力控制力道,才让那钢鞭略微划过吴氏裤子。
手上沁出了汗,手里刚抬起的钢鞭又向下掉落下去,只听吴氏声嘶力竭地一叫,那脸上的泪和虚汗糊了满脸,钢鞭重量碾压下去,那密密麻麻的钢刺霎时滚扎入rou中。
不远的霜小看见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冯君回头瞪一眼。
冯忨的ru母偷偷给冯忨遮了一下眼,见冯君在瞪,赶紧把手抽回去。
文迎儿的手越发颤抖,伸了一只手在前面,抓住有刺的鞭面往起抬离她浸血的屁股,使满了力,将钢鞭向外抡了出去。
“这一鞭罚够了,给吴妈妈上药,让她走吧。”文迎儿喘着气说。
冯君冷嘲道:“那,剩下的二十九个数,就让霜小和绛绡来担。”
说着手一动,月凝便小声吩咐外面的小厮:“都押了吧。”
“啊……”霜小见那两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吓得跪在地上。绛绡稳定住心神,伸手浅浅握了握文迎儿的脚腕子,心里也不知道是想安慰她,还是让她也给自己点勇气。
文迎儿回头望一眼吴氏。她屁股上血直直往下流淌,皮肤苍白如死,眼神涣散。眼看着一片狼藉,闻着血的味道,她的脑袋里嗡嗡地飞过好久之前听过的和尚超度的声音,那种咒语没有任何平仄,和尚的面部也没有任何表情。
绛绡还在文迎儿身后,眼见小厮也要过来拿她,她眼睛已经泪朦,但也知道躲不过去,也不想再往文迎儿身后躲了。
文迎儿从恍惚中醒来,抡起钢鞭踉跄地往那走来的小厮身边甩去,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谁也不许动她们。”她抡着钢鞭,从小厮跟前甩到冯君跟前。
冯君略往后退,知这东西砸过来也狠。她正准备让人抢断,这时文氏屋里的王妈妈走出来道,“二哥刚差人来说今晚回来。怎么新妇吃完饭了还不回去?待会儿二哥回来要洗身上,水都准备好了?”
绛绡这时一听,反应过来是文氏来救场来了,当即热泪盈眶,五味杂陈地站起来,帮着文迎儿将手里握得死死的那钢鞭给劝放下来,然后两人默然往堂外走去。走到门口低声叫霜小,霜小赶紧脱离那两个小厮跟上。
在文氏的人面前,冯君也没有再阻止,只让人将吴氏遣走了,让ru母带冯忨回房去。最后她才坐回座中,缓声问王妈妈:“二哥晚上真的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