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已经沉睡的蓝礼。蓝礼是一觉到了天亮,昨夜的担惊受怕都没有阻挡他的睡眠,醒来后一时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直到迷迷糊糊进了茅厕,才发觉坑旁的砖石松动了几块,再一仔细看坑里,才发现有蓝怀吉的衣摆!
报到韵德那里,韵德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这老头儿不知道点灯么?”
蓝礼哭着回:“灯笼灭的扔在厕边儿,可能,晚上出去风吹没了……”
下人的茅厕与她的西间可不同,她的西间里除了与宫中相似的交椅式样的马桶,马桶外包着宫锦绒缎,与下人的卧房一般大小,里面还设有幔帐卧榻和香花胰汁。但她也知道茅厕大抵是有个大坑通粪池,一想到那蓝怀吉跌下去定然泡在粪坑里一夜,她也不想听了,便让都监和其他管事勾当下去处理。
蓝礼在地上趴着哭,少年的身体耸动,看得她颇为可怜,问:“怀吉家中似乎就你一个人了?”
“我爹无亲人,我也是个孤儿,只有爹认了我,我才不是孤儿了。可眼下爹走了……”
“往后本位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蓝礼仰头泪眼朦胧地盯着她,韵德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儿,面上又有些燥红。到了下午,即刻一行起身往宫里内苑去。
正好下午绛绡替文迎儿前去送衣裳,看见帝姬的仪仗从荀宅出来,她追上前去问那后头跟着的武臣,“蓝怀吉管事在不在”,结果对方告诉她蓝怀吉正好昨晚去世的事。
绛绡回来告诉了文迎儿,文迎儿前思后想觉得整件事都太奇怪,却也只能将这件衣服包好放起来。只是想到沾染人的血腥,难以令她安生。
这件事总觉得没过去。
冯熙留在家中吃饭,今天文氏的身体好了许多,让王妈妈搀扶着出来吃饭了。反而是冯君知道冯熙要上桌,她自己称不舒服不出来。
文氏看文迎儿与冯熙乖乖坐在对面,捧着碗兀自吃着,倒是好像老大和老大媳妇在时那样。
冯忨吃两口就在桌子旁边转悠着玩,文迎儿盯着他一直笑,总觉得好像她自己也曾经照顾过小娃儿一样,特别熟悉又欢喜。
冯熙望了望文迎儿,眼睛弯着微笑,文氏瞧见当真是舒心极了。但愿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回去拜门的时候,把忨忨也带上,他在家里也憋得慌。”
冯熙答应下。
中午日头正炽,冯熙和文迎儿肩并肩往回走,冯熙也一直温柔盯着她,就好似没见过似的,盯得她满面害臊羞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这种眼神总是没好事。果然他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手掌包圆起来,用大拇指摩挲着说,“yin风苑那里头凉快些。”说完便拉着她大踏步地往过走。
文迎儿还得快步小跑跟上,心想若说凉快,屋里头更凉快,干嘛在院子里面瞎晃悠啊。
这个“yin风苑”文迎儿听过之前霜小提了一嘴,后来没进来,其实是一个较大的花圃。
一进来迎人的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面写着“风入松”,后头就站着一颗松树,身上蜷满了女萝。再往前有一窝水,中间有几块太湖石水不多了,从半山腰往下长着一圈青苔。
绕过去还有个亭子,亭上贴着“玉萧”两字的牌匾,亭子外有一圈高竹包住,显得幽静凉爽。
冯熙就带着她蹬上亭子里,她拖拽不开,跟到亭前发觉匾上的字有些熟悉,然后看到牌匾最左侧有一小小的花押“御笔天下一人”。
冯熙看她看得专注,就解释:“早年间御赐的。”
文迎儿看着这个花押,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又复杂的气息在她身体里乱窜,感觉心头悲愤难平,但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正在这时,冯熙将她一把拉在怀里,箍着将她推在亭柱子上,不由分说地将唇覆盖上来含住她的上唇。
文迎儿本来就心绪正不稳,这个时候略一惊,她的两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想推开他胸膛又发现像烙铁一样又硬又滚烫,最后只能向后抱住柱子,稳住自己身体,因为他太猛力了,身子紧紧贴着她各处,仿佛要将她身体摁进柱子里去一样。
他一边奋力吻她,用蛇一样的烫舌头去攻她紧闭的牙关,一边将腿抵在她两个大腿中间,好似这样才能让她逃不脱。
文迎儿身体微一抖动,腿间就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直从下面往上面急窜,窜到脸上红霞一片,忍不住“嗯”了一声,牙关便被他启开了。
那舌头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搅得她心烦意乱,他越发将她嘴唇堵得严严实实,文迎儿只好紧紧抱着柱子闭着眼睛,想让他赶快将这一吻结束。越是这样,她呼吸就越急促,胸脯一浮动,反而激得他越激烈地与她舌战。
冯熙忘情地吻了半程,突然心里一狡黠,想看一看她的表情。一睁眼,见她肃然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像是光荣就义一样。他用舌头挑逗她时,也发觉她的舌头现在任凭他驱赶舔舐,被动得毫无作为。
他倒是想起如果她没丧失记忆,她还是赵顽顽的话,若和她唇齿交融,